三十而受_53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沈闲走进病房,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两个孩子相拥着在一张床上睡着了,皮卡四仰八叉地躺在另一张床上打着小呼噜,被子踹到了脚边。
  沈闲给他重新盖好被子,皮卡舒服地翻了个身,在梦里呜了一声,沉睡过去。
  床头柜上有个1l的牛奶盒子,沈闲掂了一下,发现只喝了不到三分之一,而垃圾桶里有好几个薯片袋子,沈闲想揍皮卡,肯定是这小子给孩子们买的垃圾食品。
  夜晚的医院很安静,沈闲坐在床边,借着朦胧的灯光看孩子们恬静的睡颜,他想摸摸冰冰的小脸,又怕吵醒他,犹豫再三,还是放弃了,给孩子们掖了掖被角,站起来。
  刚要往门外走,突然病房门又被推开,石磊的影子出现在门口,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片刻,显然都没料到会遇到对方。
  49、欺负小屁孩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片刻,沈闲走出门去,“我们出去说。”
  石磊无声地跟在他后面,两人走到走廊的尽头,沈闲拉开窗户,凛冽的寒风刮进来,瞬间吹乱了头发,石磊走过去关上窗户,“别吹感冒了。”
  “嗯,”沈闲神情淡淡地问,“你家小黄莲花怎么样了?”
  “还好,睡了,”石磊有些无奈,“别叫他小黄莲花好不好?不尊重人。”
  “啧,你还心疼了,那我就不叫好了,”沈闲转脸看向窗外,凌晨三点钟,启明星已经出现,他怔怔地看着那颗星星,没有说话。
  石磊皱眉,“你喝酒了?”
  “嗯,跟青鸟玩儿了一会儿。”
  “玩儿?”
  沈闲不悦地看向他,“我跟青鸟从来没上过床的,你能不能不要一脸抓奸的样子?”
  石磊笑了起来,“你想多了,我知道你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沈闲不想理他。两个人站在窗前,短时间内没有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石磊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颊,小声道,“闲叔,对不起。”
  “我已经听你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沈闲硬邦邦地说,“除了对不起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sorry。”
  “滚!”
  石磊呵呵地笑,抱着他不停地亲吻着,“别生气了,我知道我不该把你扔在酒店不管,我是渣攻,要是揍我你能消气,那你就揍我吧,我绝不还手。”
  沈闲斜起眼睛瞥他,冷笑,“照你这意思,要是放在平时,我揍你,你小子还打算还手?”
  “嗯,”石磊重重地点头,“要是放在平时,你敢揍我,我就把你压到床上,ooxx到哭爹喊娘。”
  沈闲暴怒,双手噼里啪啦地打了下去,低声挑衅,“你还手啊,嗯?你不是挺有能耐么,来啊,ooxx我啊,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啊!”
  石磊只是过过嘴瘾,丝毫不敢真的还手的,缩着脑袋老老实实地挨了一顿胖揍。
  沈闲打累了,停下来,靠在墙边中场休息。
  石磊笑嘻嘻地抱住他,“消气了没?”
  沈闲瞥他一眼,从裤子口袋掏出烟,叼在嘴里,石磊凑上去给他点燃,沈闲重重地吸了一口,焦躁的气体吸进肺里,稍稍平息了混乱的气息。
  石磊抱着他低声下气地说着道歉的话,他是真的心疼,自己听到李红去世的电话,脑中短时间就一片空白了,把沈闲一个人丢在了酒店,现在想来,那会儿他应该是非常失望的吧,刚做完爱,连善后都没做,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双人床上……
  “行了,事情都过去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沈闲抽完一根烟,又去掏烟。
  被石磊按住,“别抽了,一根就够了。”
  沈闲白他一眼,“你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石磊强硬地把他的烟盒给夺了下来,塞进自己口袋里,摸着他的脸,“我一不在身边,你就喝这么多酒,青鸟也真是的,明知道你是有夫之夫了,还带你喝酒,下回我得说他。”
  沈闲冷笑一声,不屑地说,“你太拿自己当回事儿了,什么有夫之夫,我们撑死了也就算个炮友……”
  想起还躺在自己口袋里的戒指,他觉得心里凉凉的,突然不想把戒指送给石磊了,这小子一出事就把自己丢在一边,简直是天下渣攻的典范。
  他公子闲是强大的,是不需要别人照顾的,但绝对不是不需要别人重视的!
  带上戒指,就是真正确定关系,到时再分手就麻烦了。
  石磊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低声下气的神情消失了,严肃的神情在走廊苍白的灯光下显得有点阴森,“你给我再说一遍,我们是什么关系?”
  “不就是炮……”沈闲突然噤了声,因为石磊露出了非常受伤的狠绝表情,像一头被刺痛了的小狼崽子。
  他刚要说话,突然被狠狠地吻住了,石磊吻着他的唇舌,像在用力索求着什么。沈闲觉得舌头被吻得生疼,想要挣开他,却被抱得更紧了。
  一吻终了,石磊揪着他的头发,眼中透着悲伤,“闲叔,我是真的爱你。”
  “哦,”沈闲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他舌头疼!!!
  “别再说我们是炮友,”石磊细细地啄着他的脸颊,“我知道我很幼稚,有很多的缺点,但是闲叔,我真的爱你,有什么地方我做得不好,你就提出来,我改,好不好?你别一下把我推得老远,那太狠了。”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透着浓浓的伤心,让沈闲不由得软下心来,抬手摸摸他的后背,“算了,小屁孩,不跟你计较了。”
  两人在窗边相互拥抱着,渐渐的,天亮了,石磊疲倦地搂着沈闲,将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就以站立的姿势睡着了。
  沈闲无语,扶着他往病房里走,推开房门,李黄正从床上坐起来,晨光从窗户投射进来,照得他的小脸一片苍白,密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沈闲看到他不由得惊艳了一下,心想这小子果然有当白莲花的资本,脆弱的样儿我见犹怜,更何况是保护欲过剩的石磊?
  “醒这么早?”沈闲淡淡地问,“才五点多,再睡会儿吧。”
  李黄摇摇头,从床上跳下来,“让我哥睡我的床吧,你睡他的床,我不睡了。”
  李红的病房已经退了,因为李黄哭到晕厥,石磊又给开了一间病房,让他休息,房内有两张床,石磊那床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是根本没有睡。
  沈闲指尖在他浓重的黑眼圈上轻轻拂过,微不可见地叹一口气,对李黄道,“不用,你躺着吧,好好养精神,别又晕了,还得拖累你哥。”
  “……哦。”
  沈闲给石磊脱了外套,让他自己爬到床上去睡,自己也脱了衣服,钻进被褥中,两人躺在窄窄的单人床上。
  石磊迷糊中搂住他,含糊地对李黄说了一声,“阿黄,八点喊我。”
  一觉醒来,沈闲觉得头痛欲裂,石磊却精神不错,和李黄运送李红去火葬场,沈闲坐在孩子们的病房里,喝着皮卡买回来的儿童早餐粥,一脸困顿。
  童童和李红没什么感情,可是母子连心,一直在默默地落泪,“哥哥,我没有妈妈了……”
  “我也没有妈妈,”冰冰抱着他喂他喝粥,两个小孩相亲相爱。
  沈闲抬眼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说,“你怎么没有妈妈?石头叔就是你妈妈,知道吗?下回看到他要叫妈妈。”
  童童嘴一扁,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也要妈妈……”
  冰冰用手给他擦眼泪,“童童不哭,我给你当妈妈。”
  沈闲:“……”
  石磊傍晚才带着李红的骨灰和哭到晕厥的李黄回来,几个人胡乱吃了晚饭,给童童办了出院手续,沈闲和皮卡带着两个孩子回了颐和小区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