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替你约好了c.one相关负责人。”袁峻精明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明早九点,芝加哥c.one分部。我们刚还联系过,如果你今晚就想先了解,他在北城区rosa’s lounge。祝你好运。”
  呵,夜店。唐璟手扶桌边,猜想有蒋袁两家关系,c.one国际但凡有点眼色,也不该拒绝她。除非,蒋辰出现,从中作梗,搞破坏。“我明天换身职业装过去,今晚,我陪袁思睿。”
  袁峻摊肩,随意。
  “姐姐,蒋辰哥哥呢?”袁思睿摆弄蒋辰送给他的xbox one高端配置游戏机,小眉头皱起苦恼极了。“有道关卡过不去。”
  耳根子清静了四天。在剧团,似玥懂眼色不提蒋辰,惠海瑜、袁峻也不过问,没想到是袁思睿第一个在唐璟面前提及蒋辰。
  唐璟捏向弟弟脸,觉得他们无法愉快的玩耍了。在旁看他玩了会儿游戏,提出时间不早回酒店休息了。
  排舞、练习、演出,是唐璟一直以来固定的生活模式。舒心、充实。
  个人情感这块儿,她暂时不再考虑了。先是出国前与崔源分手,逃避过来演出,再是碰到蒋辰。从来没有顺心过。一心发展事业,实现理想,才是目前最重要的。
  c.one国际分部,建立在蒋氏集团星光大厦里,位于john hancock center边上。如今的芝加哥被誉为钢筋水泥花园,像极了纽约,街道两边耸立着各色擎天大厦、摩天大楼。蒋家在卢普区金融商业中心建造一座高楼,当真是有钱。
  recess音乐剧场是蒋氏集团打造recess总项目其中的一个,但已与c.one确立合作关系,签约由c.one全权经营管理。所以,唐璟的团队想进驻recess音乐剧场,还得通过c.one的认可。
  乘坐电梯抵达五十六楼,有专人引起接待室。负责人是典型的老南城区的幽默黑人斯蒂芬先生,对艺术音乐歌舞有着独特的见解,他并没有刻意刁难,甚至刻意说,一拍即合。唐璟与他相谈甚欢。
  望着眼前为她准备的合同书,唐璟礼节性回以微笑,有些迟疑,拿起读阅。默读着条条框框,越往下看越诱惑。c.one国际娱乐项目部竟然想招揽她?因为袁家吗?还是背后的蒋家。反正不会因为她本身,唐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唐小姐,加入我们项目部,无疑是为了更好的合作。你成为公司的人,我们才更有理由相信你会为了公司的利益而工作不是吗?”斯蒂芬先生看待唐璟有些不一样了,眼前这样一份前程伟大,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合同聘请书。换做谁,权衡利弊之后也会毫不犹豫签字。
  就凭c.one国际能搭上蒋氏,拿下recess音乐剧场经营管理权。它的实力,可以招揽海内外任何剧团演出,绝不会只做一家。唐璟当然想做常驻型,加入c.one,对她百益而无一害。
  只是……唐璟想到昨晚袁峻对她说的话:唐璟,你知道,我们是其次,你最该谢的人是蒋辰。
  按照以前,唐璟理所当然接受。她有付出和交换,双方各需所求。为什么这一次,她犹豫了,更直白些,是不敢了。
  “唐小姐,您是自由的。只负责recess音乐剧场项目。不局限本公司,您将来想做什么工作,去哪家公司再任职,完全没有任何冲突。”
  真是天上掉馅饼。唐璟仿佛能够看到蒋辰那张讨厌嚣张而自信的笑脸,他在说,唐璟你敢不敢?
  我为什么不敢? “合作愉快。我很高兴成为c.one recess音乐剧场项目专组成员。”唐璟签上名字,这份合同只牵扯她个人,和工作室没有关系,也是她放心的地方。殊不知某人,要的就是人。
  唐璟揉着肩颈,抿唇淡然一笑,她是该谢谢母亲提供的机会,背后袁家、蒋家的关系,不枉她死了多少脑细胞面对了蒋辰一段时间。生意场上,利益当前,没有敌人,只有朋友。借着recess音乐剧场项目加入c.one国际娱乐,又一次扩宽了发展层面。
  斯蒂芬先生收起属于他的那份合同书,再解释起剧团进驻的计划书。“待recess敲定设计方案,后期动工。我们再详谈你的计划书。”
  “recess音乐剧场项目是由您全权负责吗?”走出接待室,唐璟问道斯蒂芬。
  “正式签约,自是我们jang总签字。”
  “蒋总?”唐璟皱眉,隐隐不安。
  “有意见吗?”再熟悉不过的慵懒挑衅腔调,听着就让人很不舒服。
  唐璟垂眸僵笑,抽呼一口气,咬牙强行打起精神望向那刺眼的身影。“蒋总?”
  “谈完了?”蒋辰随口问斯蒂芬,抽出他手中资料夹,快速扫读唐璟亲手签字画押的“卖身契”。
  “你是c.one的负责人?”唐璟大胆猜测。
  “准确来说,是投资人。不过c.one国际董事、主席、执行总裁我空闲的时候偶尔兼任。”蒋辰对上唐璟万般懊恼神情,快感上头,故意哭丧着脸显露抱歉。“整家公司我说了算,唐小姐有意见吗?”
  其实并不难猜,蒋氏集团完全有能力承办整个项目,是袁家有意加入合作,其中一些分项目与其他公司合作,肯定多少和蒋氏集团有关系。只是,唐璟没想到,蒋氏集团和c.one国际娱乐合作,实质就是老子和儿子的合作。
  蒋辰一早知道她的心思?唐璟嘴上不饶人嘀咕阴魂不散,可唇角却不禁上扬。
  “唐小姐似乎对你的新老板不太满意?”蒋辰摇了摇手中合同。
  唐璟浅浅弯起嘴角:“怎会。”看见蒋辰那瞬间,唐璟并没有感到意外,相反,见到蒋辰真人有种踏实的想法。白色衬衣,穿在身上干净挺括,注视着她的眼睛清澈如玉,唇角轻扬,还是熟悉的笑容,如果厌恶,可看做肆意狂妄,如果喜欢,也能形容可爱雅痞。在想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刚刚出现。刚刚那份合约,看来是蒋辰有心为之。习惯了蒋辰每次给她的设计和安排。“希望蒋总信守承诺,合作愉快。”
  “求之不得。”今天唐小姐心情看来不错,蒋辰友好伸手,眼神顷刻转而腻歪。
  “有蒋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唐璟啪的拍上蒋辰掌心,算握手言和,迅疾收回之时,被握住陡然拉进距离。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是我未婚妻,recess音乐剧场项目理应交给你负责。我还要谢谢你。”渴望一个笑容,期待一阵春风。唐璟笑了,蒋辰理所当然得寸进尺。
  蒋先生当真给点阳光就灿烂啊。唐璟只想问一句,蒋辰怎么又回来了。他不是在生气吗。
  唐璟不想白费力气,同蒋辰又打嘴巴战,未婚妻?异想天开。反正合约已经解决,掉头走掉。
  唐美璟没反驳?蒋辰单手撑在一边,抿唇笑了,当她默认了。
  唐璟照常去剧团排练。蒋辰抓住她只为公事露面的心理,三番五次借由谈项目相邀见面。
  “蒋辰,我在排练,没有时间”
  “recess音乐剧场最终设计方案图纸出来了,设计师也在呢,过来看看?”
  “……”
  唐璟赶去c.one,推门进去,蒋辰正对门的方向,见是她,笑容温柔,走过来动作更是儒雅绅士,伸手请她走去前方。
  猜不透蒋辰异常行为,唐璟保持冷静警惕,望向屋里另外一个西装笔挺,身姿昂然的男人。设计师吗?直到唐璟看清男人的脸,崔源?崔源怎么会在这里。唐璟心脏咯噔一跳,一时慌了神。眼神锋利扫向蒋辰,蒋辰又再搞什么鬼。
  “璟璟?”崔源显然比唐璟更吃惊,他一直在找她,唐璟就像消失了一样,听其他朋友说她去美国演出,看来是真的。“你出行前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很担心你。”
  咳咳,蒋辰揪着眉头,投向崔源脸上的目光满是鄙夷,神色不爽。反正崔源这会儿也不可能看他。刚刚一副文质彬彬,淡雅从容的样子哪里去了。注意点形象好吗。蒋辰搓着手臂,鸡皮疙瘩,恶寒,那声璟璟他叫着可真亲切。不要脸。
  唐璟晃了晃手中文件夹,她好想挡在脸上。尴尬死了!再看蒋辰幸灾乐祸的脸,她又想把文件夹扔他脸上。唐璟不为所动,连问候也省了,直接问道:“崔源,你来是和recess项目建筑设计有关?”
  “嗯,是我老师出的设计图,我跟着来学习,还想在这边方便找你。正巧,碰见了蒋,蒋总。”崔源抿唇一笑,眉眼神色略显抱歉,上个月,他陪唐璟参加她的大学同学聚会,第一次见到蒋辰,当他是夏愿男朋友,最多家境殷实,两人喝起酒来,还调侃了几句,失仪失敬。“还要谢谢蒋先生,告诉我你在这儿。”
  蒋先生?呸!唐璟瞥了眼茶几上的空茶杯,让崔源坐下说话,倒了杯茶给他。对蒋辰那么低眉顺眼做什么,虽然她和崔源分手了,但在蒋辰面前,她可不想瞧见做过她男朋友的人,气势上输人。“我过段时间回去。”
  在见到崔源之前,蒋辰还忘了这茬事。唐璟的新任男朋友,国内知名建筑设计师,恕他无礼,除了陆邵仟,其他人哪里需要他过心。“崔兄你客气了,同学聚会上听你喊我名字挺顺口亲切的,都是年轻人,还是直接称呼?”
  虽不过心,同学聚会上听唐璟向同学介绍崔源是她的男朋友,蒋辰还是横眉揶揄把人打量一番,只怪当时灯光昏暗,众人未发现。
  蒋辰目光停在唐璟倒茶的指尖上,她故意气他吗?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崔源那时不知晓,现在看样子依旧没人告诉过他。蒋辰接过茶壶,为唐璟斟茶,递给她之时又收回来,抬起放置嘴边轻轻吹了几口。“小心烫。”蒋辰想着该怎么告诉崔源,唐璟曾是他女朋友,那帮同学无人不晓,包括夏愿。“崔兄,你知道recess音乐剧场是唐璟负责的吗?”现在,更是他的未婚妻。
  崔源还停留在蒋辰为唐璟倒茶,细微体贴的暧昧动作上,听见音乐剧场由唐璟负责,更诧异了。recess上百亿人民币的大工程,其中音乐剧场更是蒋氏度假山庄从未涉及过的项目,唐璟和蒋氏集团什么关系,怎么会牵扯其中。
  唐璟瞪向蒋辰,眼神交汇,两人暗中较劲,唐璟冷哼,蒋少在外面说得可真好听,还她负责,有本事把音乐剧场送给她啊?
  蒋辰挑眉,我送你,你敢收吗?
  她收了还不是更成了他蒋辰什么人了。唐璟再次理亏,一本正经向崔源解释。“崔源,我只是和c.one合作,成立华秀歌舞剧团,建立商演合作关系。音乐剧场、recess山庄大大小小项目,还是蒋氏集团、c.one负责。”
  “原来如此,你看过图纸吗?早说是你,我就参与设计了,如果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告诉我,我们再提方案。哦,我们干脆去吃晚饭,边吃边谈吧。”崔源点头,如果唐璟是为了工作,忙碌而一时生气,他能理解,再通过工作上的关怀挽回。
  我……坐在他们两个面前,唐璟伤脑筋要怎么说话。她既不想在蒋辰面前抹了崔源的面子,也不想和崔源再有瓜葛,还存有念想。
  哦茶没了。蒋辰漫不经心端着茶壶,起身走去吧台那边。
  “璟璟,我们需要谈一谈,我有很多话对你说。”
  “工作的事,日后有需要我们再联系。至于其他,那天晚上我和你说的很清楚了。”唐璟靠近崔源,压低嗓音,同时使眼色指向蒋辰。“蒋辰面前,别再说这些了。”
  崔源眉峰蹙起,他随老师参与recess几项设计,碰巧遇见蒋辰,竟然是蒋氏集团蒋赫锋的独生子,c.one国际娱乐负责人。蒋辰向众人介绍他的才华和背景。他们只见过一次,对于蒋辰的热忱和赏识,崔源很是感谢。
  更意外的,蒋辰能够联系上唐璟。凭着夏愿和唐璟的关系,夏愿男朋友在美国这边关照女朋友的好姐妹唐璟很正常,但出行前那次酒吧聚会,唐璟与夏愿闹翻……
  “璟璟,你相信我,那是一场误会。”
  “不是误会。唉,我们出去说。”
  哎?怎么动手动脚了。蒋辰瞅着心烦,端着茶壶仰头返回,手臂搭上唐璟肩膀,站在沙发后面,弯腰贴过她脸庞。“亲爱的,你怎么又调皮,让人误会了?”
  “嗯?”崔源神色讶然瞪向蒋辰。蒋辰叫唐璟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24 不堪回首
  唐璟唰的起身,说她去趟洗手间,眼神警告蒋辰不许胡说八道。
  关上门,打开水龙头,唐璟闭眼,如果崔源知道了她和蒋辰的关系。
  蒋辰就像一个恶劣的疯子,他是故意找来崔源,让她难堪,他一定会说。
  唐璟看到崔源,思绪飘到出国前,他们分手时。
  唐璟设了一个局,为了与崔源分手而设计,还找来夏愿,联合出演。
  比起和蒋辰的关系,她对崔源和夏愿的所作所为,更为肮脏恶毒。
  那时唐璟还不知夏愿与林功浩分手的真正缘由。
  经过同学聚会上的尴尬,夏愿对她怯怯的不敢主动联系。唐璟先打了这通电话,邀请夏愿出来喝酒聚会。像从未有过蒋辰这个人这件事,好姐妹般的嬉笑言语。
  再晚,夏愿出来见她。
  唐璟穿着一袭紫色的连衣裙,黑色蝴蝶的精致皮带扣在腰间,尽显出婀娜多姿的身材。她与夏愿身高差不多,两个人同时穿着10cm高跟鞋,霓虹灯下,娇艳中透着妖娆。
  唐璟走到夏愿面前,目光扫过夏愿精心装扮过的容颜发髻,说道:“说真的,我没想过你会来。”
  “只要你叫我,多晚我也出来。”夏愿无视掉唐璟不同往日的冷艳笑容,主动亲昵的挽过她的手臂。来之前,韩笑飞说,如果唐璟给你台阶下,你丫争气点。夏愿还怒目,姐绝壁卑微到尘埃里,只求唐璟原谅。
  唐璟走到大门处,停顿下来问她。“你吃过晚饭吗?”脸上看不出关心还是有意。
  “放心,不吃饭我也能喝。”夏愿把唐璟一句问候当做关心,感动不已,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曾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遇到坏人,还是和其他系女生纠纷对骂,只要牵着朋友的手,特别是唐璟的手,她们都不会害怕,反之斗志满满。夏愿那刻,微微皱眉,像预感到什么一样,有种要上刑场的不安。
  很大一群人,男人居多。音乐声节奏太强劲。唐璟介绍夏愿,夏愿只听清最后一句,也是最关键的一句。她说,我姐们特能喝,今天大家好好尽兴吧。
  作为最后到的人,夏愿笑着敬在座的每个人,一杯到底。酒精是毒,让你麻痹神经的同时又兴奋着。
  唐璟冷眼看待夏愿一杯杯喝酒,夏愿越是为她闹腾,她心里越麻木。唐璟端起酒杯,也一杯一杯的干。当驻唱歌手来他们这边台上唱歌。唐璟扔掉杯子,跑上台,和那男歌手贴身辣舞,最后直接抢过麦,充当起大家的dj。
  全场沸腾起来,因为唐璟的歌声,更是舞蹈。大学期间,她是舞蹈班里的最强的第一。扎实的基本功,韵味十足的民族和古典,妖娆的jazz现代舞都跳得使人为之疯狂。
  夏愿掌心朝外,高喊:唐璟,我爱你。
  喊道她好想哭。曾经唐璟的笑容是那样幸福甜蜜,她们的舞蹈充满朝气,此刻在暗黄灯光下,看着狂野扭着身段的唐璟,像蛇一样的冰冷。
  唐璟看着那群人拉夏愿回到卡座里,继续灌酒。夏愿笑得花姿招展游刃与每个人之间,这群人除了她上次见过的崔源,全是生面孔。但她想着能为唐璟分担,不甩她担子,告诉自己,今天她就是酒圣。
  唐璟唱完歌,哈哈笑着扑到夏愿旁边,心里说着夏愿你傻得可爱,莫名心酸。两人对着嘴唇碰了一下,发出的声音是故意制造的效果。
  “夏愿啊,今天谢谢你了,替我好好招待这些朋友。我再给你们唱歌去。”唐璟再次风风火火跑上台。夏愿心里,唐璟不是阳光,是太阳,身上拥有的能量,永远压倒群芳。
  夏愿喝到胃里翻腾,听到一声hi,抬头看是崔源坐了过来。除了一进来打了声招呼,夏愿全程不敢和他有接触。因为有前车之鉴,她远离唐璟的新男友,怕唐璟再生想法,联想到蒋辰身上。
  唐璟终于等到他们接触。
  “傻瓜?”夏愿听到崔源喊她傻瓜,她没听错吧。接着酒劲,夏愿推了他一把,喊着傻什么呀。崔源摆头继续说。“为什么你们甘愿做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