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被父母宠坏的懒汉
  刘翠翠正背着孩子做饭呢, 张承进来了,手里面拿着一个油纸包,包着十个大肉包。
  刘翠翠愣了一下便道:“三弟你咋来了, 有事儿吗?”
  张承道:“二嫂你忙着做饭呢, 我今天跟大哥去赶集卖炒货,顺便买了几个包子回来,我想着孩子们可能没吃过, 就拿过来几个, 你们尝尝吧。”
  他说着把是个包子都放到桌子上。
  刘翠翠顿时愣住了她压根就没想过, 张承居然能给她买包子送过来?
  正在这时候,甜妞从外面跑进来了, 跑的满头大汗。
  “小叔!小叔你咋来了?”
  甜妞一眼就看见桌子上的包子了。
  “这是啥呀?”
  甜妞的眼睛瞬间亮了, 直勾勾的盯着那几个油乎乎的大包子。
  张承俯下身笑着看向她:“我们家甜妞长高了,小叔给你拿了几个包子过来,你吃了,好好听话。”
  甜妞听完赶紧点头。
  她真没吃过这东西,不过她好像听见村里的小虎子说过,他爷爷赶集卖筐, 带会两个包子来。
  小虎子还说这东西可好吃了,这些事儿都被甜妞记在心里了,没想到张承居然把包子送过来了,还一下送了这么多。
  张承问她:“你实数了吗?数数这是多少个?你岁数不小了,以后要学着识数了,以后想要学习就找小叔教你。”
  这时候刘翠翠说话了:“女孩儿家上什么学, 等着以后长大点, 就跟着他爸爸一块儿干活, 家里又多一口劳动力不是更好?女孩儿上学有什么用, 以后还不是围着锅台转。”
  这种男轻女的思想得多严重啊。
  张承道:“二嫂你也太看轻女人了,女人就只能围着锅台转吗?古代还有女将军,女宰相呢,现在我们政策开放了,不久之后就会有女干部,女司机,说不定还有女飞行员呢,我们甜妞要是学习好,到时候小叔供你读书。”
  张承这番话刚说完,甜妞高兴地又蹦又跳。
  “我小叔太好了,小叔太好了,村里的小虎子过了年都要上学了,他上学就没人陪我玩儿了,我也要上学!我要上学!”
  甜妞抱着张承的腿又蹦又跳,孩子们岁数小,不知道上学是个什么事儿,在他们眼中就是很神奇的一件事。
  刘翠翠在一旁根本就插不上话,就看着叔侄热聊,但是刘翠翠想着张承还没有说上媳妇,再过两年就得说媳妇了,还能顾得上这事儿?
  张承走了之后,甜妞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包子,她想知道这包子有没有小虎子说的那么好吃。
  看着小甜妞馋的这么可怜,刘翠翠拿了一个包子给她:“你先吃着,剩下这些等着你爸爸回来吃。”
  小甜妞抓着包子咬了一大口,果然是满嘴流油。
  “妈,这包子好香,你尝尝?”
  刘翠翠蹲下身子尝了一小口。
  “真香!真香!”
  刘翠翠一边吃一边想,她以前是不是对张承有什么偏见了?这个小叔子还是不错的。
  ……
  张承一家人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二十个包子。
  周桂兰和张田发两个人长这么大都没吃过水煎包,看着这些包子有些不知道怎么下嘴。
  “这包子可香了,我吃一个给你们看。”
  张大山说着又想拿包子,张承把他手上的包子打掉。
  “你都吃了多少了还吃?这些是爸妈的。”
  张承说着把包子推到张田发和周桂兰的面前。
  张田发是男人,他从不轻易落泪,不过眼睛也有点泛红了。
  “吃饭吧,都一块儿吃。”
  张田发把包子给张大山和张承分过去几个,一家人团团围坐在一起,吃起了包子。
  张田发和周桂兰两个人手里拿着包子,一边吃,一边掉眼泪,他们真没想到这一辈子还能吃到儿子挣钱买的包子。
  其实这个愿望放在别的世界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但是张田发所在的这世界就是一个字穷,太穷了。
  张家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赶上生产队里劳动,他一个人养活着老老少少一家人,过的那些日子简直不敢想象,这才几年的时间呀,政策变了,儿子们也勤快了,居然给他买回包子来了。
  张大山邀功似得的说道:“爸,好吃吗?”
  张田发点点头:“好吃。”
  周桂兰更是夸张,有时哭有时笑:“妈能吃上你们买的包子,就算没白活。”
  张承在一旁打趣道:“妈,以后咱们日子好了,好吃的东西多着呢,这算啥?”
  张大山也说:“妈,您放心吃,我明天就去山里捡山货,等咱们赚了钱,您想吃什么,咱买什么,麦乳精,鸡蛋,红糖水,您想吃啥吃啥。”
  周桂兰高兴地答应了。
  张大山和张承是那么说的,也是那么做的,第二天张大山就进山捡山货了。
  张承从空间里把自己存的那些存货出来加工,他负责烧火,张田发负责炒锅。
  父子两个人足足炒了一天。
  张大山回来的时候,看到那些炒熟的山货格外有成就感,他还以为这些东西都是他弄回家的呢。
  张承觉得光有山货还不行,普通的老百姓还是喜欢吃炒瓜子,尤其是结婚的时候,炒瓜子是必备呀,不过他们以前的手艺太老套,一点都不能满足人们的口味。
  换成张承就没问题了,一个瓜子炒出五六种口味,吃完之后让人口齿留香。
  他们吵完货之后张承就带着张大山去集市上卖货。
  和预想的一样,张承的炒货打出了名堂,卖的非常好,有时候居然出现了顾客排队的现象,这在王家庄大集上还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张承干脆放手不管,只告诉张大山底价,让他自己去买。
  张大山也渐渐喜欢上了卖货,一边卖货一边和这些人聊天,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羞涩和紧张,卖货完全游刃有余。
  张承则在大集上寻找货源。
  他们天天炒山货,没有货源也不行啊,他不得不为以后想点出路。
  就在他在集上转悠的时候,就发现他们村子里卖筐的人一直排出一里多地,卖的人比买的人还要多。
  越是这种情况那些原本要买筐的人越是不买了。
  人就是这样越贵越卖,越便宜越是无人问津。
  村里这些人原本看着张承发财了,他们也想跟着发笔财,没想到他费了那么大劲儿弄来的东西 ,别人连问都不问。
  张承过来的时候,村里这些人都羞窘的,不敢跟他打招呼,张承一看这样,更是上前跟他们热络的交流感情了。
  “吴二叔,没想到您也出来卖筐了?生意还好吗?”
  吴老二咧着嘴,里已经骂他祖宗了,这生意好不好还用问吗?但是吴老二只能咧着嘴道:“没啥,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随便编点东西拿来卖……呵呵……呵呵。”
  张承见他笑的比哭都难受。
  吴老二一见张承又在集上转悠,他灵机一动便问:“张承你在这里转悠啥?”
  他又想打听张承的生意,只要张承干啥买卖,他就干啥买卖,他就不信抢不走张承的生意,赚不到钱?
  同村的人都恨行,就怕别人过得比他好,张承一家可是村里有名的穷光蛋,在村里的地位极差。
  人穷比人矮三分,你家庭这么穷,谁能看得起你?
  平时的时候村里人都把他们一家当做笑话来说,现在知道张承挣钱了,挣的比他们还要多,他们不眼红才怪呢。
  张承知道这些人的心思,他们的生意做不成,又想着打听他现在的买卖,这是又想跟他抢生意?
  这次张承没有保留,大大方方的说:“炒点花生,葵花籽,再弄点山货买卖,反正在家也是闲着,还不如出来转口饭吃。”
  吴老二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赶紧连连称是。
  张承假装没有看见他得意的样子,转身就走了。
  炒货的配方调料可是张承系统里的厨神金手指里的必杀技,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学得来的,更不用说炒货的火候了,到时候有的他们喝一壶的。
  张承果然在集上找到了原料供应商。
  他以非常便宜的价钱买到了花生和葵花籽,并且和卖货的大爷达成了长期的供货合同,这样一来,他就有充足的货源了。
  即便是的雪封山之后没有山核桃和榛子了,他们也能正常营业。
  这件事办得很顺利,张承又在集上转了好几圈,总之能偷懒就偷懒,什么事儿都让张大山去做。
  等到张承玩到快散集的时候,张大山那边的山货也都快买干净了。
  张大山今天又是收获颇丰,布兜子里鼓鼓囊囊的都是钱。
  “张承,你看我干得怎么样?”
  张大山眼睛亮晶晶的,脑门上明晃晃的刻着两个字儿:“求表扬。”
  张承丝毫也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反正说好话也不要钱。
  “干得好!我就说你行吗,收拾东西回家。”
  兄弟两个高高兴兴的收摊。
  张承又把买好的原料葵花籽和花生都让张大山装到车上。
  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更重。
  张承买的原料不但质量好,而且价钱很便宜草一毛八一斤,他炒熟之后买五毛,刨去折耗张承一斤净赚两毛多。
  而且他让这个老头把村里好的葵花籽和花生都收回来卖给他,这样一来集上没有半成品的花生和葵花籽,他更容易买上好价钱。
  这些事他都不会跟张大山说的,张大山只管干活。
  张大山知道这些原料是用来挣钱的,所以一点怨言都没有,他现在对张承说的话,言听计从。
  两个人收拾好了推着车子往回走,正在这时村里那些买筐的人也都开始收摊了。
  来的时候带了多少筐出来,回去的时候还带多少筐,一点都没买,还白在这里等上一中午。
  尤其是吴老二,他号称村里编筐手艺第一人,没想到在这里坐了一个中午,一个筐都没卖出去,他现在有点怀疑张承兄弟两卖筐到底挣没挣钱。
  肯定是这两兄弟没挣钱眼,说挣钱和弄他们!
  对,肯定是张大山为了说媳妇,到处散播谣言说挣钱了,骗他们。
  吴老二气的直咬牙,自己怎么那么傻呀!
  要是张承赚钱了,咋就突然不干了,改卖炒货了?
  就在这时张承和张大山推着满满的两个大口袋,从他们跟前走。
  “老吴大哥,你咋不走呀?都散集了还不走,还在这儿等啥?”
  吴老二咬牙切齿的笑笑:“这就走!这就走,张承你这也没买多少呀?看来这个活儿也不好干呀!”
  他把张承买的原料当成炒山货了,他以为张承也没把山货卖掉了。
  张承孝道:“那是!你吴老二大哥做不到的事,我哪儿能做到啊。”
  张承和张大山兄弟两个揣着鼓鼓囊囊的票子兜子赶回了家。
  挣到钱了,干劲儿也就上来了,张大山不用张承叫他,他也能自己早早的起来炒货。
  张大山的手艺不比张田发差,以前就是因为懒所以才不干的,这甩开了膀子干起活来居然一个顶三个。
  他们从一个月赶五个集,到十个集,两兄弟马不停蹄,周围大一点的乡镇都跑遍了,别看买卖小但是装进腰包的票子一点都不少。
  关键是张承的山货口味好,品种多,而且火候好,越吃越爱吃,所以人们就给他们两个贴上了标签一样。
  这天赶集的时候,张大山的眼睛突然直愣愣的盯着不远处的母子两个。
  张承以为他傻了,连顾客给的钱都不要了,张承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居然是张大山的媳妇黄招娣和孩子赶集呢。
  张大山的儿子今年六岁了叫牛蛋,长的虎头虎脑的,孩子小嘴巴馋,吵着要吃炒货。
  “妈,我想吃炒货!我听见村里的小玲说,炒花生可香了。”
  黄招娣扯了一把孩子:“吃什么吃,花生多贵?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女人的声音很疲惫,身上也是补丁摞补丁,看起来很凄惨。
  原来庄招娣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也没有落的好下场。
  农村讲究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出了门的女儿不能回娘家,更不用说带着这么大一个儿子了。
  黄家也不是富裕人家,娘家爹妈还不说别的,但是兄弟媳妇可不是省油的灯,抓着黄招娣的头发打了三架了,最后还要把人赶出家门。
  多亏了黄招娣的妈出面才把她留下。
  但是就算是留下也没有好果子吃,他兄弟媳妇已经给她张罗亲事了,不管是老光棍儿,还是瘸腿的,瞎眼的,谁给的钱多给谁。
  本来黄招娣也打算认命了,但是来说亲的人家,只说要娶她,却不要她的儿子,这样一来黄招娣就不愿意了,如果不是这些事在里面耽搁着,恐怕黄招娣早就嫁人了。
  可巧今天在这里碰见了。
  一开始黄招娣还没认出张大山来,毕竟谁能想到那么懒的大懒汉能到街上做小买卖,还能生意那么好,但是走进了一看,两个人都愣住了,谁都没说话。
  尤其是黄招娣,两眼直愣愣的傻在那里。
  张大山也没有比好多少,手里拿的钱都掉了。
  还是牛蛋认出了张大山,所以几步就跑过来了:“爸爸!”
  就这一声爸爸,让张大山的眼泪夺眶而出。
  “哎!哎!”
  “爸爸,爸爸,你怎么在这儿呀,爸爸我不要回姥姥家,我要回家,我想你,我想奶奶!”
  孩子张着小手跑过来,张大山一步就跨过摊子,一把将孩子抱在怀里了,抱得紧紧的。
  “牛蛋!咱不走了,跟爸爸回家!跟爸爸回家!你吃啥?这是咱家的摊子,你吃啥?吃啥?”
  村里的汉子不会说话,急的直问孩子吃啥。
  牛蛋儿刚刚馋炒货,这会儿只抱着张大山啥也不要,一问就摇头。
  张承一看,这一家人闹的买卖也没法干了,他赶紧让张大山把孩子和媳妇叫到案子里面来,省的路上的人多都围着看热闹。
  黄招娣有点不好意思,转身想走,张承马上把她叫住了。
  “嫂子你这是干啥?你看看我大哥都这么能干了,你还不回家等啥?”
  这段日子张承可没闲着,早就找人到黄家打听消息去了,他知道黄招娣在娘家过得不好,而且还没嫁人,所以这段时间他就想着找人再去黄家说和说和,没想到今天居然碰到了。
  牛蛋儿可不管大人的事儿,他只抱着自己爸爸的腿,一刻都不松开。
  张大山也乐意让他抱着,张大山结结巴巴的不会说话了。
  张承一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他赶紧拿着钱,到了不远处的包子铺里买了二十个水煎包。
  掌柜的也认识他的,都是一起做生意的,而且张承以前经常买他的包子,所以掌柜的算他一毛钱一个包子。
  张承连连道谢,过会儿想着送点炒花生给这个掌柜的礼尚往来嘛。
  热气腾腾的包子拿回来,牛蛋儿的眼睛都直了,他没吃过这种包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他吃的。
  张承把油皮纸往旁边的小凳子上一放又拿出一壶水。
  “嫂子,别愣着了,赶紧和孩子吃点包子吧。”
  黄招娣真没客气,带着孩子过来吃上了。
  肉乎乎的大包子,两口一个吃的狼吞虎咽。
  不是黄招娣不顾及脸面,是因为太饿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饱饭了,所以今天在张大山和张承面前一点脸面都不顾及了。
  牛蛋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快,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岁,嘴巴再大一点能一口一个,张承赶紧把水给他递过去。
  “慢点吃,别噎着,咱们家不缺吃的。”
  二十个包子一会儿就吃完了。
  看样子两个人还没怎么吃饱。
  张承想着,等他们肯定很久没吃饱饭了,不能一下吃的的太饱了,容易撑坏了。
  “来,来吃花生,咱家有炒花生,再吃点花生。”
  张承抓了两把花生一人一把,这次小牛蛋儿吃花生,黄招娣没要。
  她都跟张大山离婚了,再吃人家的东西有点不合适了,当初说的话很绝情,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张大山了,没想到这次见到张大山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张大山身上穿着干净的新衣服,上面连一个补丁都没有,脚上穿着新鞋,脸也很干净,眼睛格外的明亮,说话办事儿跟以前完全不一样,让黄招娣看得有些发傻,她以前总是嫌弃张大山是窝囊废,这就是她嫌弃的那个男人?
  张大山哄完了儿子马上过来跟黄招娣说话:“招弟儿你在家过的咋样?我跟三弟这几天忙着做买卖就没过去看你。”
  张承在旁边听完了不由的点头,还行!
  张大山干了几天小买卖嘴皮子会说话了。张大山一边说话一边摸头发,还是有点傻憨憨的样子。
  但是对面的黄招娣这次一点都不嫌弃她了。
  人处的位置不一样了。
  以前张大山好吃懒做,家里的活一点都不敢,地里的活一点都不管,房顶子漏了都不挪窝,现在几天的时间不见,就让人不敢认了,反倒是黄招娣落魄的几乎都快要讨饭了,进一家出一家,哪有那么容易,人家男方一听说他有儿子,马上就跑了。
  别人都嫌弃的儿子,在张大山这里可是心头肉。
  张大山一边剥花生一边眼睛灼灼的盯着小牛蛋儿:“儿子,好吃吗?咱家多是。想吃多少管够!”
  张承在旁边一想,得了,今天的买卖别做了,赶紧收摊吧。
  “嫂子,我看今天咱们回家再说吧,你看看你跟我哥的婚事儿咱们合起来吧!我大哥已经改过自新了,你们家里的房子我跟我大哥帮着修起来,你就跟我哥合起来算了,你还上哪儿找个比我哥好的男人娶,就算有,你舍得让牛蛋儿受委屈吗?”
  他这句话让黄招娣沉默了。
  还真没有!
  这年月家里都穷,谁也不想家里多上一张嘴吃饭,谁想着白白替别人养儿子呢?看着张大山变化这么大,黄招娣也动心了,不过娘家爸妈那里还得好好的去说说才是,要不然说结就结,说离就离也不好。
  看见她犹豫了张承马上道:“这样吧,您先带着孩子回去,我跟我大哥明天就上门给叔和婶子赔不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小牛蛋儿的面上,你也别跟我哥生气了。”
  黄招娣:“中!”
  居然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