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节
  “小姐,该用膳了。”听琴在外面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声,听着没有声响,顿了顿,又问了一句。
  小姐已经一整日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的话,可是不行,身子定然会撑不住的。
  这时里边却还是没有声响,听琴正想再说什么,忽然间听见些奇怪的声响,她心里一震,顾不得旁的什么,就直接推门冲了进去。
  房间里边,舒姒就在床边,整个人瘫在那儿,似是失去了意识。
  听琴心里咯噔一下。
  她跑过去,便是急忙查看,当时眸间慌张之色,伸手,使劲的想把她扶起来,一边使着力,同时就张口,朝着外面大喊,道:“不好了,快来人――”
  119、汹涌 ...
  舒凛没进房间来看, 只是知道了舒姒做的事之后, 大发雷霆,沉着面色,待在书房,一言不发。
  熙乐就坐在床边, 淡淡的看着听琴给舒姒喂药。
  “我熙乐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一个没用的女儿,就为了这点事,就要寻死。”
  熙乐声音冷冽, 纵使舒姒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现下已经失了所有的力气,几近奄奄一息,她说出来第一句话不是关切,而是责怪。
  “当初你调令暗卫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会到今天这一步。”
  把舒姒嫁到涟城游家, 是迫不得已之举。
  当年那件事, 皇上已经知道了,他明里暗里的,已经将他的意思传达给了熙乐,说他必须给宁瓷一个公道,但是看到熙乐的面子上, 他可以从轻处理。
  所以他给了熙乐一个机会。
  熙乐在权衡之下,选择了最偏远也最不起眼的游家。
  虽然这样嫁过去,对于舒姒来说,是一种侮辱, 甚至是今后日子里,无尽的绝望。
  但是可以保住舒家。
  在熙乐看来,这是舒姒自己惹出来的事,便就应该由她自己来还。
  而且只是嫁人而已,至少是保住了命的。
  既然这样,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那她有什么好寻死的。
  “真的只是因为我吗?”沉默了许久之后,舒姒出声,声音极其虚弱,却是隐隐带着冷笑,那模样,是寒心至极。
  “你只是一个公主,就算姓楚又怎么样,就算皇上真的没有子嗣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以为他没有孩子,有些事,就能落到你头上吗?”
  舒姒大概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熙乐说这样的话。
  她以前一直都很听母亲的话,从小到大,母亲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母亲让她学的,她也一定会努力学好,只要她说的,从来不会忤逆半句。
  可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做的再好总归因为她是个女子,熙乐的心里,有疙瘩在――因为熙乐她自己是女子,有些事情,就注定她做不了。
  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不在乎。
  可是如今,她为了保住自己,却将她推了出去,将她嫁去那样的地方,嫁给那样的人,那她还不如死了的好。
  她是真的寒心。
  而且她也知道,母亲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她调令了暗卫的事,更多的,是为了掩饰她自己这些年来的野心。
  总得有人先牺牲的。
  所以她选择了她这个女儿。
  真是太可笑了。
  “舒姒。”熙乐一听她说这话,当时脸色都变了,喝道:“你胡说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她一手捏在自己的衣角处,眼眸瞬间瞪大,那眼神里,不知是愤怒还是惧怕,紧咬着牙,真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发出来。
  舒姒却好似完全不在意。
  身为她的女儿,她做的事,她总该是要知道一些的。
  反正现在都这样了,她已经到这个地步,死不成的话,不介意多拉一些人下水。
  反正他们舒家就是个笑话。
  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的笑话。
  “母亲,你明明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何必再做些无用功。”
  舒姒轻嗤一声,话语之间,满是对她这般做法的鄙夷。llxzl
  这鄙夷,更多的是给她自己的。
  其实她们都一样。
  为了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深陷其中,苦苦挣扎。
  “你不要再想死了,那是没用的,好好待着,准备嫁去游家吧。”
  熙乐在忍着什么,因为她知道,现在不能闹起来,任何的一举一动,都会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都会是致命的打击。
  于是就只能忍。
  她起身,大跨几步,就走出了房间。
  舒姒轻轻缓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年,做这么多的努力,到头来,竟都是无用功。
  想死都死不了。
  真是可笑又悲哀。
  ......
  越近盛夏,天气一日一日的越发炎热。
  而这一年,皇城热的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几乎是已经到了人哪怕在屋子里坐着,也能是直冒汗的程度。
  甚至都不能套件外衫,宁瓷待在房间里,都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纱衣,只要多穿那么哪怕那么一层的布料,汗水就会层层往外冒,完全的将衣裳浸湿。
  以宁瓷来说,她是完全忍受不了的。
  她简直是恨不得日日都泡在浴桶里头,不要出来了才好。
  只是她现下这肚子越来越大了,多少来讲行动有些不便,自个儿沐浴,萧青山不让,说他担心,于是只能每日等着他回来,帮她沐浴擦身,好生的伺候好了,再抱到床上去。
  宁瓷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倒是替自己有些担心了。
  她觉得她现在就像是一个没有行动能力的婴孩。
  可是明明她还没有不能自理到这个地步......
  于是萧青山在床榻一侧躺下的时候,宁瓷便是软软的依了身子上去,一手搭在他的腰间,唤道:“青山。”
  萧青山的心口便是瞬间酥了半分。
  他这些时日,憋的也是十分难受的,要每日的怀抱软玉温香,却半点儿不得动,才是最为煎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