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去了。去年我妈单位组织一起去旅游,因为我初三的缘故,就没带上我。这回我可要去好好玩玩。”
  阮梦琪想也没想地就应承了下来,她一贯就喜欢跟在夏卉、吴梅后头到处玩。
  吴梅倒是摇了摇头:“我就不去了,国庆我应该会跟我妈一起去外婆家。”
  几人说笑间,江凡推门进来,阮梦琪刚刚还摇着吴梅胳膊,让她也一起去,见状,立马收回手,乖乖地坐好。
  一天吃饭、k歌下来,几人也算是混了个半熟,晚饭前,阮梦琪和吴梅回家了,夏卉和江凡一起在外面吃了晚饭,又看了一场电影,江凡这才送夏卉回了公寓。
  夏卉并没有让江凡留宿的意思,她知道江凡的父亲现在在家,当父亲的,总归不会希望看到子女太过晚归的。
  江凡被夏卉催了好几次,这才站起身,准备回家,只到了门口,又强调了一遍:“说好了,你国庆过来。”
  两个人都知道,这一别,江凡去学校报道,她要上课,又是好长时间不能见面了。夏卉上前,给了江凡一个拥抱,闻着少年身上的清冽味道,离别的感伤悄然而至。
  只第二天一大早开学后,繁忙的学习节奏,却没有给夏卉太多的时间去伤怀,学校直接安排了一场考试,检测大家的学业水平,也让各科老师了解一下班里学生的水平。毕竟,这世上还是存在着一个词叫做考运,而且中考的试卷难度并不高,是针对一般学生的水平出的题目,想要检测学生的学业水平,市一中这一开学先来考一考的传统,可让许多学生在假期里也难免辗转反侧。
  考试的时间很紧凑,也并没有安排分班考试,甚至连座位也没有隔开,很多学生都是到了学校临时知道要考试,都还有些发蒙。夏卉倒是知道市一中的这个传统,之前也是有做准备的,也给吴梅、阮梦琪通过气。军训时一个宿舍的几个也提了几句。因此,倒也没有被打个措手不及。
  上午先考了语文和数学,下午则是英语和理综,晚上则是文综。一天下来,还真是考验人的心理素质。语数英还好,理综和文综的考题分布,其实是物理化和政史地的各三张小试卷,每一门五十分,应该到时候是分开各科老师改卷,然后再各自课上讲解题目的,题目难度明显就有些超纲,大家考完,脸色都不太好。
  饶是早作准备的夏卉,也被后面的几道大题难住了,最后虽然将题目给做完了,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头一天上课,就来了这么一个下马威,让本来是想要回家做饭自己吃的夏卉,这一天的中饭和晚饭也都是在学校食堂解决的。当初一个宿舍住的几人中,只有夏卉和何以秋是走读的,夏卉也是晚上考完试,回家的时候,看到何以秋跟自己一起往校门外走,才知道何以秋也没有住校的事情。
  夏卉是因为要赚钱养活自己,军训前就已经跟学校申请了走读,晚自习也不去学校上。班主任知道夏卉的情况,知道夏卉这是晚上要去挣生活费的时候,还委婉地表示,他会跟学校申请补助。只是,夏卉拒接了童老师的好意,学校现在免除了她的学杂费,每个月已经发了几百元钱的补贴,如果只是作为伙食费的话,自然够用了。只这在外面的一些花销、住宿费就勉强了些。
  童老师的意思自然是希望夏卉能够专心学习,搬到学校来住,住宿费也给免除掉。夏卉再三保证,她会保证自己的成绩,假如考试成绩跌出了年纪前五,就会听话搬到学校住,也会上晚自习。
  夏卉这情况特殊,可市一中的绝大多数学生都是住校的,倒是没想到何以秋也走读。
  “我爸爸希望我在家住着,司机在等了,我先回去了,明天见。”夏卉好奇,何以秋在夏卉面前也能够慢慢多说几句话了,便轻声细语地解释了几句。
  夏卉隐隐知道,何以秋还有一个姐姐现在在普高上高三,只不过成绩并不怎么样。按理说,一般的家长总是难免疼爱成绩出众又乖巧的孩子,可何以秋家的情况似乎有些特殊,听何以秋的意思,她在上高中前,一直都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轮流住的。似乎是他爸挣了钱,家里换了大房子,再加上何以秋又考上了市一中,她爸妈才接她回家住的。
  夏卉见来接何以秋的司机开的是一辆骚包的宝马,对她家的经济情况,又有了新的认识。不过,这些也只不过是走马观花,夏卉看过也就放下,回家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去上课,各科老师跟没事人似的,让大家拿出课本,开始上新课,每个老师连提都没提昨天考试的情况,等到第三天成绩出来了,试卷发回来之后,一堂课用了三十分钟时间上新课,再拿出来十分钟大致分析了考卷涉及的高一部分的新知识和掌握的重难点,这考试检验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夏卉的成绩各科统计下来,依旧坐稳了自己的第一宝座,不过班里的第二名只比夏卉少了一分,这一分最后也就是夏卉的语文作文拉了分。这种有人紧紧地追在自己的屁股后面追赶的危机感,让夏卉对于学习也更加地专注。她给自己制定了学习时间计划表,从早上早起跑步晨读到晚上的温故知新,密密麻麻的安排,给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感。
  按照阮梦琪的话,这才刚开学,还是高一,用不用这么拼?
  可市一中的学习气氛本就很紧张,学校重视数学,每天中午都要抽出半小时时间,做一份数学的小测试卷,也就是选择题和填空题小题型,锻炼做题的速度,和数学的保质保量。这也就算了,学校连中午吃饭的时间都给利用了起来。每天学校食堂排队打饭的队伍都挺长,校领导看了,觉得这排队的时间太浪费了,要每个学生去吃饭的时候都带上书,背单词,背古诗,都可以。
  夏卉自己学习刻苦,可也没到这样子抓紧每分每秒的地步,她都有些被这学习风气给吓到了,就更别提阮梦琪了。阮梦琪也是个精怪的,她直接在纸条上抄了一首诗,排队的时候,装模作样地拿着,其实这张纸条翻来覆去地一直拿着,也没见换过花样,这也就是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了。
  在学校上课的时候,夏卉做好身为学生的本分,她申请了走读,乐学那边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就会去忙,周六周日也没有闲着,新校区的选址已经定了下来,装潢、招聘的事情一大堆凑到一块儿,夏卉抓了招聘和培训这一块,让赵英成去跑各个流程程序将一些许可证给跑下来,装潢的事情夏卉也会盯着。
  如此一来,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十一长假,阮梦琪本来说好要一起去首都玩的,结果她妈单位十一长假组织去海边,她又抛下夏卉不去首都了,美其名曰不做碍眼的电灯泡。夏卉手头事情多,放假作业也不少,她在学校的时候就利用课余时间做了大半,却也还有好几张试卷没做。本来心生犹豫,不好让赵英成一个人跑上跑下的,结果江凡一通电话过来,夏卉想着江凡说的投资加盟的事情,还是坐了北上的火车。
  再见到江凡的时候,夏卉因为军训晒黑的皮肤重新白了回来,倒是江凡因为军训刚结束,晒成了大黑碳,眼镜拿下来,戴眼镜的地方有一圈是白色的,瞧着格外得逗趣。江凡拎着夏卉的行李,牵着夏卉的手,只觉得过去那难熬的一个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相思是一种病,病着病着也就成了习惯。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江凡对首都的各大景点也并不熟悉,不过他事先早就查好了旅游攻略,辛辛苦苦地做好了完全准备,头一天将夏卉接到后,就先带回自己学校旁边,早早地定好了一个标准间,让夏卉可以洗去一身的风尘仆仆。
  火车上到底人多,气味也大,夏卉这一趟过来,到了目的地,身体是困顿疲倦的,可神经线却因为见到了江凡兴奋得不肯好好休息。洗了一个澡,看到江凡直接叫了饭菜已经在茶几上摆好了,一看还都是她爱吃的菜色,尝了尝味道,口味有些偏咸,不过吃着还挺下饭的。解决了温饱问题,夏卉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懒懒地不愿动弹,看着江凡将吃的简单收拾了一圈儿,在自己身边坐下,歪了歪身子,让自己的脑袋枕在江凡的大腿上。
  吃饭前,头发虽然已经用吹风机吹过了,可还是带着些微的潮湿,江凡长手一伸,将吹风机捞了过来,给夏卉把头发吹干。
  江凡的动作很轻,暖风吹得夏卉整个人都懒懒的,眼皮子也不自觉地耷拉下来。江凡关了吹风机,摸了摸夏卉的发梢,见夏卉合着双眼,也不动弹,就这样子静静地看着夏卉的侧颜,指尖轻轻动了动,眼底是缱绻的温暖。
  夏卉其实并没有睡着,只是,这样子的安静,让她的整个神经线都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这一刻,却是什么话都不想说,只觉得就这样子枕着江凡的大腿,便是一种宁静的幸福。
  躺了一会儿,夏卉才睁开眼睛,对上江凡专注温柔的视线时,一只手往上伸,拿掉江凡鼻梁上的眼镜架,指尖碰触着江凡黑黢黢脸上的一条白杠,看着江凡的脸部神经肌肉因为她的碰触而保持紧张的僵硬,指尖更加肆无忌惮地滑动着,慢慢下滑,搭在江凡的脖子上,借着这股支撑,直起腰杆,给了江凡一个蜻蜓点水的轻吻。
  虽然只是简单的触碰,可夏卉分明感觉到了江凡绷紧的肩部肌肉线条,不由得松开手,整个人轻笑着倒在了江凡身上:“看来我不在这几天,你很乖,没有上了大学就去招蜂引蝶的。”
  江凡两颊的温度有些高,心底有一股痒痒的躁动,破使着江凡想要去做些什么,可两只手本来已经搭在了夏卉柔软的腰肢上,却见夏卉笑成一团,直往自己怀里钻,却是让江凡哭笑不得地环着夏卉,见夏卉笑得太厉害,才无奈地说道:“我们专业总共五个女生,我有了你,自然会乖乖的。”
  最后三个字却是带出了几分笑意,江凡打量着夏卉娇嫩鲜艳如三月里的娇花嫩蕊的美丽,不忘反将一军:“倒是你,我听阮梦琪说,你收到了不少情书。”
  开学前的见面,江凡机警地留下了吴梅和阮梦琪的qq,也能够从夏卉的朋友口中知道一些夏卉的动向。他知道夏卉的美好,如今又从阮梦琪那儿知道有人也发现了夏卉的好,这心底始终是有些鞭长莫及的烦恼。
  江凡心底吃醋担忧是有,却也相信夏卉,如果不是怕早恋的事情闹大了,会让夏卉在学校里难堪,他真想宣告自己的所有权。暑假里,他一腔意气,将夏牡丹的事情闹大了。却忘记了夏卉还要在t市上学,结果闹得夏卉的家人直接丢下夏卉离开了。虽然夏卉不说,可江凡知道夏卉心底的苦涩的。
  江城这个父亲就说过江凡为人处事还太过稚嫩,想的也不够全面,处理事情也不够圆滑自如,想到吴梅和阮梦琪都提到过夏卉在学校里的处境,如果不是夏卉自己本身出色,成绩一直拔得头筹,有学校老师护着,光只是那些流言蜚语的杀伤力就足够剐得人遍体鳞伤。
  阮梦琪告诉江凡夏卉的情况,更多的是出于打抱不平,觉得学校里的那些人舌根嚼的太过离谱,明明就是夏牡丹打人不对在先,却因为夏家全家搬走了,而将矛头对准被抛弃孤苦伶仃的夏卉。倒是吴梅隐晦传递地一些信息,让江凡对自己当日冲动做下的决定,生出了许多懊恼来。
  当初夏卉搬到现在的公寓的时候,江凡没少帮忙,难免进进出出的,却不想因为夏卉的事情闹上新闻的缘故,左邻右舍地想起当初这情况,又结合了夏牡丹年轻未婚先孕的往事,对着夏卉,竟也生出了许多非议。
  吴梅也是听到这些闲话,婉转地提醒了江凡几句。这些话,不好同夏卉说,让夏卉伤心,可却是要让江凡注意分寸的。说到底,男女相处交往,本就是要慎重一些。
  而江凡在感情这条路上,还有许多要改进,要成长的地方,未来的路还很长,道路也并不是一片平坦,难免有些坑坑洼洼的沟渠,需要小心迈过。
  夏卉对于首都的熟悉度,倒是比江凡还要高一些,不过她熟悉的还是后世的道路分布,只是一些景点作为地标性的存在,倒是并没有什么变化。虽然夏卉早就已经去过这些熟悉的景点了,可看着江凡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行程和安排,夏卉被江凡牵着手,再走一遍这些大大小小的景点,却又看出了许多的不同来。
  身边陪伴的人不同,游览的心情不同,连这景色也变得更加古朴厚重。
  连赶着三天跑遍了大大小小的景点,留下了两人的足迹后,夏卉实在是跑不动了,也想起了这一回来首都,可也是有正经事情要做的。
  首都这边的创业基金协会,会给有志于自主创业的年轻人提供帮助,这些帮助并不仅仅是金钱上的贷款援助,还有人才供给、技术支撑等信息的沟通和援助。夏卉在江凡的陪同下,了解过创业基金协会的情况,也跟基金会的干事见面沟通有过初步了解。
  夏卉这几天虽说一直跟着江凡在外面玩,可每天晚上回来还是做了不少事情的,将乐学现在的经营架构,盈利模式,部分设置,盈利报表整理出来,又将当初自己拿出来给林志成看的规划书做了进一步的完善。
  她这趟来首都拉赞助合伙人的事情,也是跟林志成提过的。林志成这边当初约定了会提供资金支持,只是,在管理人员,以及市场开拓发展这边,却还是需要夏卉自己来解决。夏卉有心抢占教育这一块大饼的市场,自然是要快狠准,老师的资源,信息的整合,资金的投入,还有各个校区的硬件设施等,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搞定的事情。
  只是,同基金会干事的碰面,并不顺利。首先,乐学在t市,离首都的距离太远,其次,乐学不过刚刚成立一年多,虽然新的一家校区已经在筹备了,之前一年进来的学生也有成绩进步比较明显的,可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拿得出手的成绩,另外乐学这样子的教育模式,极具有复制性,并没有什么值得投资的价值。最后,夏卉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实在很难让人相信,按照基金会干事的话,夏卉一个高中生,高中学业繁忙度,只要是华夏人,都清楚的很,在学业霸占了夏卉大半精力的情况下,便是夏卉拿出来的策划书写得再怎么天花乱坠,也缺乏投资吸引力。
  夏卉在创业基金协会这边受挫,却并没有放弃。想要让人投资,首先自己要足够强大。现在还是得安心将乐学一步一步地发展起来,名声响亮了,才好说话。
  “卉卉,我可以帮你引荐我姑姑。乐学这边的资金投入大头就是校区的场地硬件设施,房租就是一大笔钱,我姑姑手头有不少房源,上次我罗列出来给你看的那些适合筹建校区的房子,有大半都是我姑姑手头的房源。”江凡有心帮忙,他其实想要拿出钱来帮助夏卉尽快打开市场。可他知道夏卉的骄傲,这是夏卉自己的事业,他可以帮忙做些牵线搭桥的工作,可真要是直接拿钱出来,夏卉肯定是会不高兴的。
  江凡知道夏卉的骄傲,虽然有时候,他是真心希望能够庇护夏卉,也希望夏卉能够更多地依赖自己一些。
  夏卉听了江凡的话,却是灵光一闪。她真是笨,竟然因为回了t市念书的缘故,又因为乐学的第一个校区就在t市的缘故,就忘了这点儿。林志成本来就是做房地产的,手头的房产资源,以南市为中心向周边辐射,她怎么没想到南市这广大的市场!
  “江凡,你真是我的及时雨!”
  当然,江凡说的他姑姑那边的合作,也是一份助力。
  如果场地的问题能够得到解决,这培训机构最关键的还是老师的质量问题,夏卉已经跟赵英成说过,联系了全国各地有名的师范院校,给出的待遇和工资还有课时费都不低。另外,也需要一些金牌退休教师的坐镇。
  夏卉越想越是兴奋,七天长假的最后两天,也被她用来去首都各大书店溜达了,买了一大堆的试卷辅导书快递寄回乐学。
  江凡也不抱怨,只是看着夏卉高高兴兴,干劲十足的样子,就跟着觉得高兴,临别前,江凡只叮嘱了一件事情:“有什么事情还有我,我不希望我女朋友的事情,还是通过吴梅和阮梦琪才知道的。注意休息,不要太累了。”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夏卉从火车上下来,背上背着个双肩包,手上拉了一个小行李箱,夹在人群中,走出车站。
  夏卉坐了一路火车过来,整个人也有些倦怠,按了按脑门的太阳穴,准备打车回家。环目四顾时,却看到了一道人影从公交车上下来,背上背着包一副准备出远门的架势。夏卉走进几步细看,确定了这人正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何以秋。
  “何以秋,明天就开学了。你这是要去哪儿?”
  何以秋一直低着头,骤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连忙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头利落马尾的夏卉,双唇紧张地颤了颤,整个人也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过了半晌,似乎确定了自己面前的人无害才站定脚步,微微抬头打量着夏卉:“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夏卉注意到何以秋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游移,就这么几个字说话间还低下了头,只让她看到厚重的刘海,将所有的心思都给藏了起来。夏卉心底闪过一个念头,这不会是在闹离家出走吧?
  “你跟童老师请过假了吗?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你爸妈呢,不陪着你一起吗?”
  何以秋听到夏卉的追问,却是头越来越低,一个问题也没有去回答,反倒是说了一句:“我赶时间,先走了。”
  看着何以秋这么一副着急离开的样子,夏卉心底的猜测又确定了几分。论起离家出走,夏卉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只是,何以秋一个未成年的女孩,拿着初中学历,这离家出走就要离开自己的故乡,跑到外面去,又哪里能够讨得了好。夏卉既然碰到了,不可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何以秋,你不会是离家出走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有什么事情不能够跟我说一说吗?”
  何以秋现在满脑子就只想要离开这个让她觉得压抑窒息的地方,她从前一直都是沉默地看着这个世界,沉默久了,性子在外人看来也是绵软羞怯。可事实上,何以秋骨子里的倔强和固执,却是让人头疼不已。
  她没什么朋友,军训的时候,跟夏卉之间的关系慢慢融洽,因为夏卉的缘故,也同吴梅、阮梦琪交好。可再怎么交好,何以秋也是知道,她同夏卉之间的关系,是比不上夏卉同吴梅她们的亲密的。
  脑海里混乱的画面到处转悠,何以秋原本一腔意气,满心不忿,脑袋发热,想要永远离开这个让她觉得压抑窒息的地方的冲动劲,也随着夏卉的一声声追问,而上下翻滚波动,最后因为折腾得累了,又有了疲软的态势。
  何以秋的沉默,却是让夏卉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一下子,她可不能真得放何以秋离开了。半大小孩,气性大,可离家出走,而且还跑到火车站来了,这事情闹得可就有些大发了。
  “何以秋,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你要是不想回家,先到我家去住一晚,好不好?”
  何以秋看着夏卉朝着自己伸出的手,抬起头看着夏卉,她在学校里之所以愿意同夏卉亲近,也是因为听说过夏卉家的事情,知道夏卉不得自己母亲喜欢,是被自己的生母打骂着长大的。可明明遭到了如此对待,夏卉却还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奋发向上,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进入市一中就读。
  同样是不得自己的母亲喜欢,让何以秋对着夏卉的时候,下意识地产生了亲近的念头。现在看着夏卉一身装扮,分明是刚从火车站出来,眉宇间也带着旅途奔波的劳累,却还是微笑着向自己伸出手。
  不自觉的,何以秋也伸出手回握住夏卉。
  夏卉带着何以秋回了自己的小公寓,放下行李后,夏卉招呼着何以秋在客厅落座:“有什么想喝的吗?我这里有花茶和果汁。”
  何以秋摇了摇头:“白开水就可以了。”
  夏卉想着军训期间,有看到过何以秋喝果汁的,便去厨房鲜榨了苹果汁,捯饬好端着喝的出来,见何以秋沉默地坐在那里,正在看一档家庭伦理剧时,端着果汁在何以秋身边坐下。
  夏卉靠着沙发,半眯着眼睛,放松自己的身体,她陪着何以秋看了这半集电视,并没有去打听何以秋为什么离家出走,这样的静谧,让一直紧绷着身体的何以秋也慢慢放松下来。
  一集电视剧放完,进入广告时间的时候,沉默的何以秋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还有个姐姐叫做何以夏,今年高三,在三中上学。何以夏的成绩不太好,我爸开了个工厂,家里还算有钱,已经在打听去英国留学需要办的手续,她不用参加高考就会去国外留学。”
  何以秋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言谈间对于自己的这位姐姐颇有些微妙的感情,似嫉妒,似嘲讽,似无奈。
  “我比我姐小了三岁,小的时候,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姐姐可以跟着爸爸妈妈一起生活,我却是上学的时候呆在爷爷奶奶家,放假的时候去外公外婆家,一年到头,跟自己的父母也就只能够见个两三面。每次见面,姐姐都被妈妈打扮得漂漂亮亮,妈妈会叫姐姐宝贝,而对着我却一脸不耐烦。”
  何以秋的眼神有些恍惚,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让她觉得痛苦的回忆:“我记事的时候挺早的,外公外婆他们都以为我忘了,其实很多事情我都记得。小的时候,我不小心拉了屎尿在身上,我的那个好妈妈,就直接打了井水不管不顾地往我身上倒。或者我有什么事情让她不高兴了,就把我倒吊着上下颠簸……”
  夏卉看着何以秋一只手捂着胸口,表情因为回忆而痛苦的样子,伸出手揽过何以秋的肩膀,双眸也承载了许多悲痛。
  “为什么姐姐就是妈妈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对我却不管不顾。这一次要不是因为我考上了市一中,家里又换了大房子,不好意思让我再在爷爷奶奶家住着了。我恐怕还回不到那个家。”
  嘲讽地话语,紧握的拳头,夏卉轻轻地拍着何以秋的背脊,一声叹息不自觉地溢出唇角。
  “可我宁愿不回去。夏卉,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一个母亲,这样诋毁自己的女儿?初三学业紧张,经期不调,迟了半个月。这事儿也不知道我妈是怎么知道的,竟然打电话过来,质问我有没有在外面跟男人鬼混。她竟然以为我有了孩子!”
  夏卉听着何以秋咬紧牙关的声音,一时间也想起了当日夏牡丹指着自己鼻子的谩骂,是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