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嘤嘤嘤什么鬼?
  身在福中不知福,白尔挺羡慕霍予然,有天分,有实力。她和他截然不同,她一直以为自己和公爵爸爸、妈妈、七个哥哥一样,是吸血鬼。但她作为吸血鬼实在是太不合格了,血族里的弱鸡。她拼命地去学习、去努力,想让自己成为拥有无上速度与力量的吸血鬼。挫败与失落,始终伴随,直到她知道自己是个人类的真相。
  很不可思议。她身上有许多与吸血鬼不相符的东西,可每一次她有所怀疑的时候,公爵爸爸都会肯定地告诉她,她是吸血鬼。
  前两天,公爵爸爸突然说她是人类,斩钉截铁,一如他当初说她是吸血鬼。
  白尔:“……”大骗子!
  与霍予然相比,白尔唯一幸福的是,她的公爵爸爸和妈妈,还有七个哥哥,都很疼爱她。她是在一个充满□□里长大。
  从霍予然的叙述里,白尔大致可以确定指使奶奶灰和跛脚男的人,应该就是霍予然大伯霍子浙。
  嗯,霍子浙也挺恨她吧,怪她太能打,破坏了他原本的计划。
  路过一家女性内衣店,白尔走了进去。
  有些衣服,她可以穿赵洁的,但是,贴身的内衣,她不能穿。这两天她都是洗干净用吹风机吹干接着穿,可不能天天如此。今天赚了一百块钱,晚上吃饭霍予然请客,她打算看内衣店有没有打折的内衣买一套。
  霍予然没注意,跟着白尔身后也走了进去。卖内衣的店主迎了上来,“帅哥,是给女朋友买吗?”
  霍予然这才发现进得是什么店。
  你以为他会满脸通红,窘迫地出去?
  不,他淡定地扫视了一圈,说道:“拿最贵的两套给她试一试。”
  他指了指白尔,见白尔看过来,又将霍埠的手机塞到她手里,“支付密码你知道。”
  而后,脚步正常地走出了内衣店。
  没什么可羞耻的,他又不是买来自己穿。衣服而已,何必大惊小怪。霍予然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假装若无其事。
  不一会儿,白尔拎着粉色的袋子出来,她把手机还给霍予然,说了一声:“谢谢。”
  霍予然不在意地说:抢来的钱,见者有份。”
  白尔:“我以为你是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因为他,她被奶奶灰和跛脚男调戏,又被当成凶手抓进警察局。
  霍予然不承认:“当初你若是给了我一百块钱,会发生后来的事情吗?”
  不会,他会将奶奶灰和跛脚男安排得妥妥当当,被当成凶手也只会是他。
  一百块钱的锅。
  回到住处以后,霍予然第一时间占据了浴室。
  是的,马上要到十点了,他要睡觉了。
  白尔:“你知道你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霍予然拿着毛巾,精致的侧脸棱角分明,“我又没打算结婚,要女朋友干什么?”
  白尔:“……”
  趁着霍予然洗澡,白尔打开了电脑,她搜了搜她二哥的社交账号,果不其然,又在秀他新交的女朋友。三百六十五度夸赞,天使的容颜,玫瑰花瓣一样的嘴唇,最后再深情款款地表达爱意。可又怎样?一段时间以后,她二哥会再次没有女朋友。
  好像和霍予然一样,结果都是单身没有女朋友?
  白尔关闭了网页,对着电脑屏幕发呆。
  她需要好好考虑今后的路。
  □□没带在身边,她没办法找份正经的工作。她钢琴弹得不错,但她的考级证书也不在,其他也是。
  以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往合格的吸血鬼方向而去,她现在知道自己是人类,也没了梦想。何去何从?
  电脑自动陷入睡眠状态,漆黑的屏幕里突然跳出了一道小小的鬼影。那鬼影跳了跳,活灵活现地。不知是不是错觉,白尔感觉那鬼影不断变大,变大,漆黑一团的脸上渐渐显出面目来。
  猩红的眼珠子,张着血盆大口,牙齿狰狞。白尔一开始以为是桌面图案,还想着赵洁品味挺独特,谁知,却见它原地使劲蹦了蹦,居然一下子蹦出了屏幕。
  客厅里的灯晃了晃,和鬼片里一样,一闪一闪的。
  “嘻嘻……”那鬼影子咧嘴笑了笑,嘴唇差点咧到了耳朵根后面。
  白尔面无表情,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在鬼影子朝着她扑过来的瞬间,她一把掐住了它的脖子将它摔在地上,闭着眼睛,使劲用脚去踹。
  简直了,丑到她眼睛了。
  国外是吸血鬼的天下,从没有谁敢装神弄鬼到他们面前。白尔在吸血鬼窝里长大,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所谓的鬼。
  太吓人了,不打死都不能平复她的恐惧。
  洗完澡出来的霍予然,懒散地依靠着门看她脚踏丑鬼。正洗着澡,霍予然感受到了一丝鬼气。他怕有鬼冲着他来,却误伤到了白尔,到时白尔问他要身体损伤费,为了省点钱,他随意披了件衣服便要来捉鬼,结果,却看到白尔按压着鬼在打。
  霍予然:“……”白担心了,他又进浴室继续洗澡。
  他看了一会,他说:“这鬼,看着眼熟?”
  鬼影简直要哭出来,它张着手,向霍予然伸着,尖细的嗓音冲着他喊“救命”,声音却被白尔打散,听不出它在喊什么。
  好像是明九养的鬼娃娃?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明九在门外喊道:“霍予然,你个天杀的,你对我的鬼娃做什么了?离老远,我就听到它在喊痛。你是不是打它了?”
  “霍予然,你有没有良心,它身上流着你的血,是你的血脉,你居然下得了手?”
  白尔停住罪恶的手,惊讶问霍予然:“你……你儿子?”
  ☆、第8章 儿子
  白尔被吓住了。
  眼前这鬼看起来实在让人审美无能,猩红的眼珠,像是得了红眼病,狰狞的牙齿参差不齐需要看牙医。穿了件黑漆漆的衣服,往夜色里一站就看不见了。
  这能是霍予然的儿子?
  白瞎了他一张帅脸。这儿子的妈得长得磕碜到何种地步,才能如此稳妥地拉低霍予然的颜值,生出这么丑的孩子?
  什么不需要女朋友,不结婚,口是心非,都是假的,明明是连孩子都生了。
  这怕才是他离家出走的真实原因吧?
  一时间,白尔落在霍予然身上的目光里复杂极了。
  霍予然:“……”
  他一把拉开门,明九看都不看他一眼,奔到被打趴在地上的丑鬼跟前,心疼地抱住它,老父亲一般地护着,“鬼娃啊,不痛不痛啊……”
  鬼娃?
  刚刚光顾着闭眼打鬼了,白尔没敢细细打量。明九口中的鬼娃,按照正常孩子的身量来看,大概**岁。所以,她方才的行为换算到现实来,她是在……虐童?
  神特么的虐童,哪有从电脑屏幕里跳出来的孩子?被她按着打了这么久,连口血都没吐,看到明九,它还张着血盆大口,冲着他笑:“嘻嘻……”
  诡异又惊悚。
  明九冲着霍予然怒声道:“打在儿身,痛在我心。霍予然你有什么冲我来,打儿子算什么?”
  打在儿身,痛在娘身。
  白尔知道这句话。明九是娘,鬼娃是儿子,霍予然是爸爸。
  他们是……幸福吉祥的一家?
  霍予然不找女朋友,找了个男朋友?
  霍予然不知白尔脑补了什么,但她望着他的眼神十分之怪异,让他很不舒服。罪魁祸首·明九一无所知,还抱着他的鬼娃,摸着它漆黑的身体,试图找到一块伤痕,作为控诉霍予然虐待子女的证据。
  霍予然冷冷道:“眼瞎?”
  眼没瞎都能看出他刚才在洗澡,头发没擦干净,皮肤上还沾染着水汽。哪腾得出手去揍鬼娃?
  还有:“明小九,你再说那丑东西是我儿子,你信不信我把它煮了塞给你吃,让它对你尽尽孝?”
  交友不慎。
  明九仰着头,颤巍巍地指着他:“太狠毒了,虎毒尚且不食子……”
  霍予然眼神一凛,身上气势陡然凌厉。鬼怪对此十分敏感,感受到威胁的鬼娃心生恐惧,拼命地往明九怀里钻。明九一边拍着它的后背安抚,一边投降道:“好了好了,我的错,不说……不说了!”
  全程围观、免费看了一出好戏的白尔望了望两人,问:“能解释解释?”
  鬼娃顶着一张阴森恐怖的脸,躲在明九的怀里,时不时用它猩红的眼珠子瞟霍予然和白尔一眼。它是鬼呀,白尔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弹幕刷得飞快,几乎是一条接着一条。
  “它是鬼呀,居然真的有鬼?”
  “吸血鬼都有,还不能有鬼?”
  “霍予然说他是天师,也对,有天师就会有鬼,不然要天师干嘛?留吃吗?”
  “我揍鬼了?真不可思议。”
  “啊,为什么说它是霍予然的儿子?总不能是长得像吧?”
  ……
  霍予然与明九从小便相识,越长大,霍予然便越是后悔交了这么一个朋友,见一次后悔一次,每次都在绝交的边缘徘徊。当然,绝交了这么多年,他们依然是朋友。
  为什么不绝交?!鬼迷心窍吧。
  霍予然:“……”
  鬼娃是明九养得鬼物,性子不知随了谁,死前不过**岁,还是个纯真无邪的孩子。跟着明九走南闯北,与无数鬼怪交过手,不知怎的,养成了个看到美女就走不动路的脾性, 仿佛自动降智,在美女面前连话都不会说,只知道咧着它的血盆大口冲着人“嘻嘻”,成功地吓哭了它所有试图搭讪的美女,除了白尔。
  一时间,鬼娃望向白尔的眼神更加热切。它只记得白尔没和别的人一样哭着跑开,完全不记得白尔将它揍得说不出话来——反正也不疼。
  至于明九说鬼娃身上流着霍予然的血,倒不是随口乱说。
  时代大潮流之下,玄门中人也不因循守旧,相反,对于很多新科技,他们兴致勃勃,并想法设法引入使用,改革创新。所以,他们并不反感使用手机。手机的便捷性,让许多玄门中人无法拒绝,更有喜欢玩游戏的,抱着手机毫不放手,成为低头族一员,而后患上了颈椎病。
  手机好用,但有一点,手机不靠谱,太容易坏了。
  尤其是与鬼怪交手时,动作激烈,不小心手机便会从口袋中滑落出去,随便一个大动作,手机摔落在地上,“啪”一声碎了。
  是以,玄门中人换手机的速度非常快,特殊的职业造就了特殊的换手机速度,他们不是在换手机的店里,就是在换手机的路上。很多时候,你有他们的手机号码,也不一定能联系得上他们。
  那么,在除了用手机联系外,就必须挖掘其他的联系方式。古老而传统的联系方式百花齐放,再次登上人间舞台。
  明九养得的鬼娃特殊,只要它尝过一点对方的血液,无论对方在哪里,它都能循着对方的血液味道找到对方的位置。
  为了能和霍予然保持联系,明九死缠烂打让霍予然喂了一滴血液给鬼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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