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虎视眈眈
为了查对方便，麒麟公司的所有机械单图和组装图合成一个本子，就放在桌子上，满满的一桌，黑蝴蝶当时就拿出手机，但那么多图纸，要是都照下来那是不可能的，她当时照了一个本子，单个零件图照了几张、组装图大图照了几张，就出门来。
下钢板梯子时，已经以微信发给了李豹，前后不到10分钟，在食堂吃饭，再快也要10分钟，她下了楼梯，才听到车间外水泥场上有人语声。
李豹回信；“图纸很好，看零件有的大而笨拙，你能照多少就照多少，我另有打算，千万要小心，还有电器、电路图，要搞到。”
黑蝴蝶没有直接出去，她走到车间里，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外来客户经常这样的在车间走，谁也不会注意她，更不会想到瞬间本厂制图已经到几千里之外。
邹老板一直小心谨慎，网上的广告都没有完整的照片，从不广告剪板机组包括哪些单机，但也许是他太保守了，就有人挖墙脚。刚才拍摄的，没有电器电路图，那会在哪儿呢？
6点开始整个车间加班，她走去兰蕙磨床那里，她看见这个车间跨里，有一台数控机床、一台最大的车床、三台镗床、一台牛头刨、一台龙门刨，这也是李豹嘱咐的，要记下麒麟公司的机床，在国风，主要机械制造和检修，黑蝴蝶在面干过几年车工，那些机床大致认得。
麒麟公司机械加工包括两个跨，一跨二跨，实际上是两个车间，黑蝴蝶现在是在二跨，一跨她刚下飞机直接进了腰门、直接到了一跨，那里分两排；靠一面车间墙壁的，是5台20车床、一台外圆磨床、一台38滚齿机、一台立铣；
这边靠墙：两台锯床、一台大立铣、一个被钢丝网围着的电器库房。这些看来是麒麟公司的布局和家当，对准备以此开公司的黑蝴蝶李豹来说是非常重要信息，黑蝴蝶一一记在手机上，立即发去给李豹。将来成本核算、需要多少工人、产品规模，少了很多麻烦的事。
现在，黑蝴蝶在二跨的车间里，走到了兰蕙那里，她手里拿着手机，肩上背着v包，兰蕙在端面铣上上活，身边站着汪海涛师傅，黑蝴蝶过来，兰蕙正在以十二寸板子松开一个螺丝。
那边，她的磨床工作台上吸着活，工作台左右甩摆着，乳白色的切削液喷溅着，红色的火花在液体中时隐时现，“兰姐行啊，开两台床子。”
黑蝴蝶笑道，兰蕙的师傅汪海涛笑着向她打了招呼，给兰蕙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兰蕙说：“我不行啊，妹妹过奖了，我流落他乡，羁绊麒麟，你看到食堂我500元的罚款了吗？”
黑蝴蝶叹口气：“看到了，够狠的啊，他们这样对待你，欺负你。听我们经理说，好像姐姐开始在麒麟是坐办公室的，还给麒麟翻译过技术资料，是给技术科翻译的吧。”
兰蕙拿起打磨机，打卸下来活上的的毛刺。兰蕙戴上口罩，问邱冬雪“要不要戴口罩？味太大。”邱冬雪（黑蝴蝶）说；“不用。”兰蕙说：“这个公司，没有技术科，工程部就是技术科，他们有工程师，年薪20—30万，不翻译；也有可能翻译不了，我翻译了，被一脚踢出去，工程师说：看看我的水平。”
兰蕙的打磨机打出烟雾，黑蝴蝶闻到胶木和铁腥的混合味，就想咳嗽，烟雾中飞舞着雪亮的鉄沫子，她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我的高材生，这是残害生命啊，妈妈。
原来被称为亚洲四小龙的企业，机床非常陈旧，龙门刨是58年出厂的，就在隔壁，声音震耳欲聋，兰蕙说：“是从上海旧机床销售公司买来的，等于废品利用，但那时候出厂机床，比现在的新龙门刨还好，我来到现在，没有看到坏过。而新买的镗床，不到一年就坏了。你不会相信的。”
黑蝴蝶说：“我相信，我开过几天滚齿机，62年出的滚刀现在还在用，新买的，一年就打掉了。”黑蝴蝶问：“工程部在哪儿呀？”
兰蕙说：“就在机关楼北口前台那里，你想去看看？”黑蝴蝶说；“是想去看看，不好意思，你陪我去，你可以走开吗？”兰蕙说：“进上刀了，短时间可以，我还有工程部的钥匙。要不我晚上带你去。”
黑蝴蝶说：“不用了。姐姐真的很敬业，你当时翻译都是用业余时间的吧？”兰蕙说；“白天董事办、经理办很忙的，只好用晚上时间，别提了。”
想起那时，兰蕙颇有伤感，她每天上晚上译到11—12点，公司不给她加班，说她故意放在晚上，是想要加班费，钥匙不给配，他找了小郑，上街自己配，为此，小郑受到秦总经理在经理、主任会的点名批评。
这就是得罪上司的恶果。她的呆、她的不通人情世故，只能这样。原来兰姐有工程部的钥匙，黑蝴蝶想这事预兆成功，她有成功失败的经验；成功，往往开始就比较顺利，想要的钥匙自动出现。其实，她还有李豹给她的万能钥匙。
她担心的是本公司的保安，他们通宵值班，住在单身宿舍的二楼，楼上三楼、二楼、一楼都有摄像头。不过，她不被抓住，派出所不会调出24小时摄像的视屏。
重要的是不被抓住，最好是穿兰蕙或汪燕（她已经知道今晚睡的床铺主人叫汪燕），她马上回到房间，准备睡觉，白天睡够了，晚上精力充沛去行动。
她可以捂住头，穿着兰蕙或者汪燕的衣服，她打开立柜，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立柜，是挂放衣服的。她打开看看，兰蕙、汪燕都有衣服在衣架上。那么，究竟穿汪燕的，还是穿兰蕙的，她想了又想，兰蕙，毕竟是代经理的“朋友”，老乡，而汪燕是本公司董事办、经理办的红人，发现她和秦老板有特别关系。就嫁祸与她。
黑蝴蝶从衣柜里衣架上选择了圆领黑色宽腿时尚套装，她比汪燕壮些，高矮差不多，穿上她的衣服，稍紧一点，这夏秋装，收腰，她穿上非常舒服、潇洒，原来汪燕喜欢耍人。
就穿她的鞋，她看到一双蓝旅游鞋、一双女式皮鞋，她选择旅游鞋，她的脚小些，她穿着有点紧。就穿这鞋吧，跑得快，可以嫁祸于她。
黑蝴蝶把衣服叠了放在枕头下，躺下来想睡觉，但马上坐起来，她去上洗手间，在走廊里，她回头看摄像头，是在背后的，前面走廊尽头没有安装，洗手间就在尽头那里，那里还有个“安全出口”，是本公司自己焊接成的钢板、钢管、钢筋梯。
从这里下去，摄像头照不到前面头脸，这个发现使她惊喜。最大的难点就在前台那里，她注意过那里，大门口里边有摄像头。她出去，是戴头套的，头套在家时就做好，露出两个眼睛，就在v包里，她打开包看看，还拿出来套在头上试了试。
她要到门岗值班室看看，从门岗大门前的水泥路上出去，走30米，就是可以走汽车的南北水泥道，与水泥道并行的就是高速公路。当然，经过门岗，她只是毫不在意地往岗室里看了看，走了几步，她又走回来看看，一个保安坐着看桌上的登记本，一个站在门口向她笑笑，笑的是个瘸子，四五十岁的年龄。
坐着的满脸皱纹，是个60岁的老头儿，她带了些瓜子、葡萄干，给瘸子一把瓜子，问他们几个人，瘸子说：“四个人。”她给老头一把葡萄干，了解到：两个人一个班，两班制，一个班12个小时，现在守门的是白班。
老头说：“保安马上就要换，是秦老板亲自找的人，就在最近，夜班一个姓熊的，一个姓苟的，守门不认真，半夜2点呼呼地睡觉，被秦老板抓住过，罚过，这回换，大家倒霉！”
他眼角边的鱼尾纹相当明显，眼睛看人有点眯，像许多老年人一样，皮肤在转黑，不太卫生，身上有难闻的气味。这时他告诉邱冬雪，今天晚上他还要加班，老熊刚才打电话来，今天晚上休息，他在一个朋友那里。
黑蝴蝶再出去站在水泥道上看看高速公路，不断地有汽车过去，她想这里劫车逃跑很容易，就逃出来蹲在路边娤肚子疼，会有车停下吗？
这个公司，门岗太老，会不会有人开车进来偷东西？刚才老人还说：有人开车进来，把铆焊车间的所有氧气瓶偷走了，还有一大堆铜的活件。
看来，这个公司管理松懈、治安不得力，她可以钻空子。黑蝴蝶看看太阳西斜落到房子下了，马上进入傍晚，可是她还没有好好睡，睡不好，晚上行动脑子不会清晰，想的不周全，容易出纰漏。
她回去后再次上床，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再次想到了兰蕙的钥匙，她晚上上班，下班要到二十一点，等她回来躺下睡着，至少要到十点，这段时间内，她闭着眼睛煎熬装睡么？而且取下她的钥匙，假如被发现怎么办？她会原谅，支持吗？假如不支持，这事情不好办。
最好在行动之前看看，一晃，她在想的葫芦里，时间又飞过了一段，此时她听到了食堂鼓风机发出的轰轰轰的巨响，但立刻停止了，原来它一直响着，自己想事情没有听到，她听到食堂推拉桌子、筷子敲击碗的声音，食堂开饭了。
是睡还是去吃？去看看人家吃的伙食，判断人家对工人的待遇，看他得不得人心，就只知道今天晚上她要做的，一旦发现，舆论会不会支持。
她翻身起床去食堂，大厅里一半餐桌前坐了吃饭的工人，都在狼吞虎咽地吃，说明本公司劳动强度大，累，那天她见经理们吃的很少，动脑动手在餐桌也能看出来。
长方桌，一桌配三个方凳，前方墙前桌上放着32寸彩电，这是播放东方电视台的节目，荧屏上闪动着人影，黑蝴蝶没有印象，排队。只有一个窗口买饭，排着一列长队，总是有人加号。经理、白领不用排队买饭，菜已经端到桌上，饭已在保温桶里。
黑蝴蝶站着队，厨师班长过来叫她去坐贵宾餐厅，黑蝴蝶笑着摇摇头。外来者，按本公司规定，要自掏餐费，班长说：不过，我给你免了。
黑蝴蝶说不用，我们国风在外就餐，都是自掏腰包。她付餐费20元。班长惊讶，哪儿来的？那么自觉。这时前面有两人打起来，排队买饭的列队散了，两人拳脚相加，把铁皮桌上的菜汤盆打掉了。
汤水溅的一地，经理们多数去了高雄大酒店，没有人来吆喝，两人着身扭在一起，有人上去劝说、拉开，长方桌前站起来的人，才陆续坐下了吃饭。
黑蝴蝶再次排队时，兰蕙才来，她叫她过来加号，兰蕙笑着摇摇头说：“我没有这个习惯。”其实她俩只相隔一个人，黑蝴蝶回头说：“你太老实，人家都吃完饭了，你才来！”
兰蕙就是怎么个书呆子，黑蝴蝶心里佩服，但不想学，像兰蕙这样的美女，不给领导潜规则，到处碰壁是必然的。
一个红烧鸭腿，一个素炒藕片，一个小麦芹炒肉，平心而论，这菜就上海的标准来看，不算差，但黑蝴蝶想：代经理说本公司的工人还闹事？为什么呢。在吃饭时，黑蝴蝶问工程部的人晚上上班吗？兰蕙说：“不上班，不过，经常有人加班。”
黑蝴蝶说：“一会你领我进去看看。”兰蕙说：“有啥看的，几个柜子，放满技术文件；几个桌子，几个工程人员用来办公。”
黑蝴蝶说：“我父亲想看看这个公司产品的电路电气图，他是电气化工程师，已经退休了，我们买的产品，他想亲自去轧钢厂安装。”
晚饭后，还有几分钟休息，兰蕙领黑蝴蝶去工程部，工程部晚上没人上班，但今天晚上小郑在里面看品质方面的书，门没有锁。不是拧的锁，三保险的锁芯，兰蕙拿钥匙开门，黑蝴蝶注意四把钥匙中哪一把。
下钢板梯子时，已经以微信发给了李豹，前后不到10分钟，在食堂吃饭，再快也要10分钟，她下了楼梯，才听到车间外水泥场上有人语声。
李豹回信；“图纸很好，看零件有的大而笨拙，你能照多少就照多少，我另有打算，千万要小心，还有电器、电路图，要搞到。”
黑蝴蝶没有直接出去，她走到车间里，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外来客户经常这样的在车间走，谁也不会注意她，更不会想到瞬间本厂制图已经到几千里之外。
邹老板一直小心谨慎，网上的广告都没有完整的照片，从不广告剪板机组包括哪些单机，但也许是他太保守了，就有人挖墙脚。刚才拍摄的，没有电器电路图，那会在哪儿呢？
6点开始整个车间加班，她走去兰蕙磨床那里，她看见这个车间跨里，有一台数控机床、一台最大的车床、三台镗床、一台牛头刨、一台龙门刨，这也是李豹嘱咐的，要记下麒麟公司的机床，在国风，主要机械制造和检修，黑蝴蝶在面干过几年车工，那些机床大致认得。
麒麟公司机械加工包括两个跨，一跨二跨，实际上是两个车间，黑蝴蝶现在是在二跨，一跨她刚下飞机直接进了腰门、直接到了一跨，那里分两排；靠一面车间墙壁的，是5台20车床、一台外圆磨床、一台38滚齿机、一台立铣；
这边靠墙：两台锯床、一台大立铣、一个被钢丝网围着的电器库房。这些看来是麒麟公司的布局和家当，对准备以此开公司的黑蝴蝶李豹来说是非常重要信息，黑蝴蝶一一记在手机上，立即发去给李豹。将来成本核算、需要多少工人、产品规模，少了很多麻烦的事。
现在，黑蝴蝶在二跨的车间里，走到了兰蕙那里，她手里拿着手机，肩上背着v包，兰蕙在端面铣上上活，身边站着汪海涛师傅，黑蝴蝶过来，兰蕙正在以十二寸板子松开一个螺丝。
那边，她的磨床工作台上吸着活，工作台左右甩摆着，乳白色的切削液喷溅着，红色的火花在液体中时隐时现，“兰姐行啊，开两台床子。”
黑蝴蝶笑道，兰蕙的师傅汪海涛笑着向她打了招呼，给兰蕙交代了几句就走了。兰蕙说：“我不行啊，妹妹过奖了，我流落他乡，羁绊麒麟，你看到食堂我500元的罚款了吗？”
黑蝴蝶叹口气：“看到了，够狠的啊，他们这样对待你，欺负你。听我们经理说，好像姐姐开始在麒麟是坐办公室的，还给麒麟翻译过技术资料，是给技术科翻译的吧。”
兰蕙拿起打磨机，打卸下来活上的的毛刺。兰蕙戴上口罩，问邱冬雪“要不要戴口罩？味太大。”邱冬雪（黑蝴蝶）说；“不用。”兰蕙说：“这个公司，没有技术科，工程部就是技术科，他们有工程师，年薪20—30万，不翻译；也有可能翻译不了，我翻译了，被一脚踢出去，工程师说：看看我的水平。”
兰蕙的打磨机打出烟雾，黑蝴蝶闻到胶木和铁腥的混合味，就想咳嗽，烟雾中飞舞着雪亮的鉄沫子，她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我的高材生，这是残害生命啊，妈妈。
原来被称为亚洲四小龙的企业，机床非常陈旧，龙门刨是58年出厂的，就在隔壁，声音震耳欲聋，兰蕙说：“是从上海旧机床销售公司买来的，等于废品利用，但那时候出厂机床，比现在的新龙门刨还好，我来到现在，没有看到坏过。而新买的镗床，不到一年就坏了。你不会相信的。”
黑蝴蝶说：“我相信，我开过几天滚齿机，62年出的滚刀现在还在用，新买的，一年就打掉了。”黑蝴蝶问：“工程部在哪儿呀？”
兰蕙说：“就在机关楼北口前台那里，你想去看看？”黑蝴蝶说；“是想去看看，不好意思，你陪我去，你可以走开吗？”兰蕙说：“进上刀了，短时间可以，我还有工程部的钥匙。要不我晚上带你去。”
黑蝴蝶说：“不用了。姐姐真的很敬业，你当时翻译都是用业余时间的吧？”兰蕙说；“白天董事办、经理办很忙的，只好用晚上时间，别提了。”
想起那时，兰蕙颇有伤感，她每天上晚上译到11—12点，公司不给她加班，说她故意放在晚上，是想要加班费，钥匙不给配，他找了小郑，上街自己配，为此，小郑受到秦总经理在经理、主任会的点名批评。
这就是得罪上司的恶果。她的呆、她的不通人情世故，只能这样。原来兰姐有工程部的钥匙，黑蝴蝶想这事预兆成功，她有成功失败的经验；成功，往往开始就比较顺利，想要的钥匙自动出现。其实，她还有李豹给她的万能钥匙。
她担心的是本公司的保安，他们通宵值班，住在单身宿舍的二楼，楼上三楼、二楼、一楼都有摄像头。不过，她不被抓住，派出所不会调出24小时摄像的视屏。
重要的是不被抓住，最好是穿兰蕙或汪燕（她已经知道今晚睡的床铺主人叫汪燕），她马上回到房间，准备睡觉，白天睡够了，晚上精力充沛去行动。
她可以捂住头，穿着兰蕙或者汪燕的衣服，她打开立柜，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立柜，是挂放衣服的。她打开看看，兰蕙、汪燕都有衣服在衣架上。那么，究竟穿汪燕的，还是穿兰蕙的，她想了又想，兰蕙，毕竟是代经理的“朋友”，老乡，而汪燕是本公司董事办、经理办的红人，发现她和秦老板有特别关系。就嫁祸与她。
黑蝴蝶从衣柜里衣架上选择了圆领黑色宽腿时尚套装，她比汪燕壮些，高矮差不多，穿上她的衣服，稍紧一点，这夏秋装，收腰，她穿上非常舒服、潇洒，原来汪燕喜欢耍人。
就穿她的鞋，她看到一双蓝旅游鞋、一双女式皮鞋，她选择旅游鞋，她的脚小些，她穿着有点紧。就穿这鞋吧，跑得快，可以嫁祸于她。
黑蝴蝶把衣服叠了放在枕头下，躺下来想睡觉，但马上坐起来，她去上洗手间，在走廊里，她回头看摄像头，是在背后的，前面走廊尽头没有安装，洗手间就在尽头那里，那里还有个“安全出口”，是本公司自己焊接成的钢板、钢管、钢筋梯。
从这里下去，摄像头照不到前面头脸，这个发现使她惊喜。最大的难点就在前台那里，她注意过那里，大门口里边有摄像头。她出去，是戴头套的，头套在家时就做好，露出两个眼睛，就在v包里，她打开包看看，还拿出来套在头上试了试。
她要到门岗值班室看看，从门岗大门前的水泥路上出去，走30米，就是可以走汽车的南北水泥道，与水泥道并行的就是高速公路。当然，经过门岗，她只是毫不在意地往岗室里看了看，走了几步，她又走回来看看，一个保安坐着看桌上的登记本，一个站在门口向她笑笑，笑的是个瘸子，四五十岁的年龄。
坐着的满脸皱纹，是个60岁的老头儿，她带了些瓜子、葡萄干，给瘸子一把瓜子，问他们几个人，瘸子说：“四个人。”她给老头一把葡萄干，了解到：两个人一个班，两班制，一个班12个小时，现在守门的是白班。
老头说：“保安马上就要换，是秦老板亲自找的人，就在最近，夜班一个姓熊的，一个姓苟的，守门不认真，半夜2点呼呼地睡觉，被秦老板抓住过，罚过，这回换，大家倒霉！”
他眼角边的鱼尾纹相当明显，眼睛看人有点眯，像许多老年人一样，皮肤在转黑，不太卫生，身上有难闻的气味。这时他告诉邱冬雪，今天晚上他还要加班，老熊刚才打电话来，今天晚上休息，他在一个朋友那里。
黑蝴蝶再出去站在水泥道上看看高速公路，不断地有汽车过去，她想这里劫车逃跑很容易，就逃出来蹲在路边娤肚子疼，会有车停下吗？
这个公司，门岗太老，会不会有人开车进来偷东西？刚才老人还说：有人开车进来，把铆焊车间的所有氧气瓶偷走了，还有一大堆铜的活件。
看来，这个公司管理松懈、治安不得力，她可以钻空子。黑蝴蝶看看太阳西斜落到房子下了，马上进入傍晚，可是她还没有好好睡，睡不好，晚上行动脑子不会清晰，想的不周全，容易出纰漏。
她回去后再次上床，可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再次想到了兰蕙的钥匙，她晚上上班，下班要到二十一点，等她回来躺下睡着，至少要到十点，这段时间内，她闭着眼睛煎熬装睡么？而且取下她的钥匙，假如被发现怎么办？她会原谅，支持吗？假如不支持，这事情不好办。
最好在行动之前看看，一晃，她在想的葫芦里，时间又飞过了一段，此时她听到了食堂鼓风机发出的轰轰轰的巨响，但立刻停止了，原来它一直响着，自己想事情没有听到，她听到食堂推拉桌子、筷子敲击碗的声音，食堂开饭了。
是睡还是去吃？去看看人家吃的伙食，判断人家对工人的待遇，看他得不得人心，就只知道今天晚上她要做的，一旦发现，舆论会不会支持。
她翻身起床去食堂，大厅里一半餐桌前坐了吃饭的工人，都在狼吞虎咽地吃，说明本公司劳动强度大，累，那天她见经理们吃的很少，动脑动手在餐桌也能看出来。
长方桌，一桌配三个方凳，前方墙前桌上放着32寸彩电，这是播放东方电视台的节目，荧屏上闪动着人影，黑蝴蝶没有印象，排队。只有一个窗口买饭，排着一列长队，总是有人加号。经理、白领不用排队买饭，菜已经端到桌上，饭已在保温桶里。
黑蝴蝶站着队，厨师班长过来叫她去坐贵宾餐厅，黑蝴蝶笑着摇摇头。外来者，按本公司规定，要自掏餐费，班长说：不过，我给你免了。
黑蝴蝶说不用，我们国风在外就餐，都是自掏腰包。她付餐费20元。班长惊讶，哪儿来的？那么自觉。这时前面有两人打起来，排队买饭的列队散了，两人拳脚相加，把铁皮桌上的菜汤盆打掉了。
汤水溅的一地，经理们多数去了高雄大酒店，没有人来吆喝，两人着身扭在一起，有人上去劝说、拉开，长方桌前站起来的人，才陆续坐下了吃饭。
黑蝴蝶再次排队时，兰蕙才来，她叫她过来加号，兰蕙笑着摇摇头说：“我没有这个习惯。”其实她俩只相隔一个人，黑蝴蝶回头说：“你太老实，人家都吃完饭了，你才来！”
兰蕙就是怎么个书呆子，黑蝴蝶心里佩服，但不想学，像兰蕙这样的美女，不给领导潜规则，到处碰壁是必然的。
一个红烧鸭腿，一个素炒藕片，一个小麦芹炒肉，平心而论，这菜就上海的标准来看，不算差，但黑蝴蝶想：代经理说本公司的工人还闹事？为什么呢。在吃饭时，黑蝴蝶问工程部的人晚上上班吗？兰蕙说：“不上班，不过，经常有人加班。”
黑蝴蝶说：“一会你领我进去看看。”兰蕙说：“有啥看的，几个柜子，放满技术文件；几个桌子，几个工程人员用来办公。”
黑蝴蝶说：“我父亲想看看这个公司产品的电路电气图，他是电气化工程师，已经退休了，我们买的产品，他想亲自去轧钢厂安装。”
晚饭后，还有几分钟休息，兰蕙领黑蝴蝶去工程部，工程部晚上没人上班，但今天晚上小郑在里面看品质方面的书，门没有锁。不是拧的锁，三保险的锁芯，兰蕙拿钥匙开门，黑蝴蝶注意四把钥匙中哪一把。